吐谷浑的王很多。
这些躲得好好的王原本是有可能不会被发现的。
但是,他们遇到了颜白,又遇到了纥干承基,这两个熟悉的人相遇后,纥干承基就变得不可靠了,他把所有王的藏身之地都告诉了颜白。
因为,颜白说,他的儿子是唐人。
这是纥干承基最挂念的人。
相比于这些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的王,纥干承基觉得他们连自己儿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所以当颜白说出自己的儿子长的很结实,是黑头发,有户籍的时候,纥干承基就已经准备好了把这些王全部卖掉。
不管颜白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这件事后他的儿子一定是唐人,干干净净的唐人。
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拿自己这件事来做文章了,这是交换,这也是一个不能回去的父亲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纥干承基知道颜白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来骗自己,他知道从今往后,长安的娘俩一定会活的很好。
慕容川醒了,他发现自己除了能眨眼睛,能说话之外,全身上下任何一处都动不了。
薛仁贵实在怕他死了,怕军功有了折扣,谦虚地请教了三个斥候,请教了程怀默,请教了薛万彻,他把这些经验牢牢的记在脑海里。
颜白带着自己身边的这二百多人在这林子周围转了三天,直到火光冲天起,慕容川才明白颜白到底有多狠。
哪怕所有的王都被颜白抓了,颜白还是不放过一点的可能,他就是要赶尽杀绝。
“颜白,你必遭天谴,我诅咒你……”
慕容川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拳,出拳的速度很快,快到薛仁贵都没有看清楚是谁出的手,看着慕容川吐出的两颗牙。
薛仁贵心疼的直打哆嗦,抬起手照着慕容川的肚子就是一拳:“想打的时候这么打,把牙打坏了以后怎么吃饭,饿死了咋办?”
颜白看着冲天火光,又看了看身后一千多具无头的尸体,惋惜道:
“安息吧,这仇报了,也放心吧,你们的功勋赏赐兵部会完完全全的交到你们的家人手里,你们是大唐当之无愧的勇士。”
薛万彻眼眶通红,即便是领军打仗数十年,杀敌无数,见惯了生死,此刻他也不敢看身后。
身后的这一千多具无头的尸体都是他的部下,如果说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这就是战场,这就是命。
可如今,人在这边,头在那边。
这么多人,怎么知道这是谁的身子,这是谁的头,看着面带微笑一心找死的慕容川,薛万彻死死地压着内心的杀意。
他起身揪着慕容川的头发轻声道:“等明日到了赤海城,我找个人好好地陪你,他是宫里出来的,刑罚的高手。
等着吧,第一步就是先给你去势,我会亲自操刀,知道嘛,阉割后的你,就好比没有堵好的闸口,不开闸放水的时候它还是会滴滴答答的流出来……”
颜白揉了揉眼睛,也凑了过来,笑道:“万彻,你这个法子太残忍,要我说就该把他送给何冠正。
听说他如今的医术到达了瓶颈,他想看看人体内部长什么样子,慕容川是习武之人,身体异于常人,当个试验品正好!”
当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炙热的温度熏烤的颜白等人不断的后退。
颜白最后看了一眼这耀眼的火光,挥挥手,一行人拉着千具尸体晃晃悠悠的朝着赤海城而去,跟着他们一起走的是那密密麻麻的蝇虫。
薛万彻不让将士们驱赶,他落寞道:“走吧,一起回家!”
颜白拉着这些死去的将士回赤海城,在那里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归宿,等到局势稳定,他们将会被装到小罐子里回家。
赤海城破城那一日,颜白率领中军死去将士的军报,也跟着捷报在昨日到了长安。
恰好在今日远处烽火台上的黑烟直冲天际,那不是有来犯之敌的狼烟,而是灭国的捷报,烽火台传信,永远比马跑得快。
李二光着脚走出太极宫,看着西方,李二狂喜道:“来人,拟朕的旨意……”
随着狂喜的不良人在长安大声的狂呼着大唐又灭一国,长安彻底的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无数人走到街头开始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