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各家各院开始着手准备晚饭的时候。
巷子里充斥着杳杳的烟火气和饭菜的香味。
婆子们抬着菜筐到了厨房,围在一处一边摘菜一边嚼着舌根。
“你瞎说的吧,那永平侯有问题,侯府的子嗣是怎么来的,这宸哥儿可还是咱们府上大姑娘的孩子,你这么说不会是怀疑大姑娘吧。”
其中一个婆子明显不信这话,开口反驳道。
之前爆出惊天大瓜的婆子一脸正经。
“我什么时候有怀疑大姑娘的意思了,你想想她嫁过去的时候,永平侯不过二十岁上下,我说的是生下宸哥儿之后的事。”
她说着压了压声音。
“我那个老头子腰不好,是善安堂的常客,他们的坐堂大夫这两日受大理寺的委托,去给谢侯诊治过,绝对错不了。”
“听说那男人现在疯疯癫癫,天天被铁链锁在架子上,可惨着呢!真是痛快!”
说到这里她露出一副大快人心的表情。
另一个粗使丫鬟插嘴。
“天哪,要不怎么说富贵人家腌臜事多呢,以前侯府可没少拿咱们姑娘三年无所出来说事,这侯爷不行,咱们姑娘要是怀上了才是怪事呢。”
“对对,可不是嘛!”
婆子们纷纷点头同意。
“仔细算算,那后来嫁进去的姨娘,廖氏还有那刚刚才死的温氏,尤其是那温氏,不是生产的时候,孩子落地就没了么,搞不好就是男人得问题哦!”
“切~她呀,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一个以前在侯府帮厨,后来姜琼月和离的时候就跟着一起回来国公府的婆子嗤之以鼻。
“谁知道她肚子里那个到底是不是谢侯的种”
丫鬟婆子们你一眼我一语地聊着正欢。
将她们的话全部听去的姜琼月此时心如擂鼓。
她自然是相信长姐的为人的,只是如果真的像婆子们口中说的那样,那桃出冬那次滑胎,如今看来倒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了。
毕竟没有哪个母亲能接受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孩子,落地就是死胎的。
而且谢时越突然发疯杀温雨眠的理由,也昭然若揭。
但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既然这样,那谢玉宏岂不是也有可能,并不是谢时越的亲生骨肉?!
想到这里姜琼月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真是讽刺啊。
想当初他和廖碧儿两人想尽办法污蔑长姐私通,用谢玉宏替换掉原本的嫡长子谢玉宸,可结果怎么样呢?
反倒接回来的这个,才有可能是别人家的孩子。
事已至此,姜琼月也就能明白谢玉宸自小体弱多病的原因了。
受到谢时越的影响,他能活着降生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真不知道长姐是如何拼了命将他生下来的。
姜琼月心中一阵酸楚。
但紧接着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谢时越再次发疯,或者这件事传进了魏氏或者老祖宗,那谢玉宏的处境就危险了。
不管谢玉宏是不是侯府的骨肉,他现在都叫了自己一声“姨母”,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身陷险境。
于是姜琼月做了一个极端的决定。
杀了谢全。
既是为了保护谢玉宏,也是为了给冤死的长姐报仇。
杀人容易,但大理寺的监牢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地方。
但经过这段时间让何景初的监视,她已经很清楚,像如谢时越这样,皇帝亲自下旨入狱的犯人,吃食也都是特定饭庄的人负责。
每日由伙计定点配送。
姜琼月一直在附近猫到了太阳落山,才终于等到了送饭食来的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