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抬眸望去，与她的目光交接，只觉得那双娇艳的眼睛里仿佛淬入晃眼的光芒，又如炽热的火，让人不敢直视，偏偏也吸引着他移不开目光。
几秒过后，眼睑微敛，他收回视线，狭眸里的幽暗越是深邃。
那双敏锐沉着的狭眸带着明显的克制，眼底像是覆盖上一层拨不开的薄雾，显得十分高深莫测。
一道电话铃声很不适时地响起，霎时间打破两人之间萦绕不绝的氛围。
响铃的是秦枭放在方向盘旁边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没有备注名称的11位数字的号码。
可即便没有备注，席月清也很清楚那是谁打来的电话。
是席婧霏的！
这串号码，她很早就烂熟于心了。
秦枭眼底幽暗浮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拿下手机握在手里，划过接听键。
他接了电话，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听着那边的人说话。
过了会儿，秦枭回了一个“嗯”，通话便结束了。
手机里的声音很小，饶是车内很安静，就坐在旁边的席月清也没能听到电话里说了什么。
她只能紧紧盯着秦枭，等待他主动解释。
秦枭显然早注意到她的视线，偏偏什么都不说。
“席婧霏找你。”席月清没忍住，眸色清冷地开口。
她用的陈述句，并非疑问。
秦枭并不意外她能认出席婧霏的号码，眼底微微下沉几分，“嗯，合作项目的事。”
“你做风投，不是只需要出钱就行了么？怎么他们项目的进展，也要逐步逐步地跟你这个日理万机的秦总汇报？”
言语间的讥讽几乎未加掩饰，惹得秦枭抬眼凝过去。
席月清微微偏开脸，嘴里嘬了一口脸颊内。
用不着旁人提醒，她自己都意识到刚刚那句话里裹挟了太浓重的酸醋味。
她轻咬舌尖，“算了，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别墅。”
从看守所出来，她原本以为秦枭会带着自己直接回江畔别墅的，哪知道他一路开车来到金融大厦。
她也没想着要问，毕竟上到办公室，秦枭自然会开口。
可谁又能料到，这个男人接到席婧霏的一个电话，就要把她晾在这里？
想到这点，席月清难免懊恼，早知道就途中先问清楚，让他直接送自己回无别墅得了，也省得要被他这样晾下来。
秦枭凝眸，落在席月清微微鼓胀的脸颊，她似乎并没有意识到，每当她对自己生闷气时，便会这样不由自主地吹鼓脸颊，像只仓鼠脸似的。
他重新系上安全带，施施然地提：“你跟我一起去，瑞芙制药。”
席月清带着不满地回眸，“我去做什么？”
问他到底图那个合作项目的什么利益，他不肯坦言。
现在却让她跟着过去，难道就不怕她自己发现什么端倪吗？
席月清暗暗腹诽。
恰好这时，秦枭手里的手机忽然亮屏，屏幕上弹出几条微信消息。
他点开，不假思索地直接把手机递给席月清，“先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席月清不明所以地接过，看到发来消息的是秦枭助理。
聊天对话框里连着七八条刚发来的消息，其中包括两张长截图。
她点开长截图，发现是在网上发布医院监控视频跟照片的博主信息，
【席总，这几个地址都确认了，全是海外ip地址，查不到人。】
【不仅如此，经过调查，我们发现警方成立调查组是在昨天上午，而发布席小姐去医院找王家成奶奶的消息，却是在今天上午。】
【从这个时间点上看，对方很可能是有意引导警方调查到席小姐身上去的。】
助理发来的几条消息，信息量不小。
席月清握着手机，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认为所有消息都是席婧霏做的。
“发布消息的人，不是席婧霏。”秦枭忽地开口，语气笃定。
席月清一听，不由地侧目，眼里更是冷下三分，“不是她，还能是谁？”
“你什么时候对她那么了解、又那么信任了？”
话里的嘲讽与愠怒鲜明，让人忽视不得。
秦枭对此，却什么都没有解释，不做声地驱车离开。
他的沉默让席月清有些无所适从，刚刚那些话显然是她越界了。
她跟秦枭连雇佣关系都算不上，又有什么权利去管他跟席婧霏之间到底什么关系呢？
思及此，她索性抿紧唇，沉默不语。
很快就到了瑞芙制药，电梯门一开，外面等待的秘书立马迎向秦枭。
“秦总辛苦了，您这边请。”秘书热情洋溢，抬起手臂给秦枭带路。
秦枭先迈步出，那秘书便落后半步，将将地挡住了席月清。
等席月清跟在其后走出来，还没跟上秦枭跟秘书的步伐，就被瑞芙制药的前台给拦住了。
“抱歉这个小姐，这里是办公的地方，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随便进去的。”
席月清面色冷然地抬起头，发现前台的员工换了人，已经不是上次她对席婧霏泼水的前台小妹了。
她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冷意森然的眸子微微眯起，“是吗？秦枭能进，却拦我？”
偏绵软的声线淬入森寒，一身凛冽逼人的气场随之发散出来，那名新来的员工被她这盛气凌人般的气场给震慑缩瑟到一边，嗫嚅道：“我、我也是按照吩咐办事，请您不要为难我。”
“你跟她道歉干什么啊！”就在这时，前台后面的另一个员工跳出来，把那个吓得缩瑟的新员工拽到一边。
“她不就是秦总身边的床伴而已嘛！比咱们打工人的身份还不如，就是个只会在男人身下发浪的骚婆而已，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被别的女人替换掉了呢！”
说完，那名嚣张的女员工摆弄着门帘前的波浪刘海。
“再说了，我们老板跟秦总关系现在那么好，眼看两人就要确定关系了，这个骚婆很快就要被亲总甩掉啦！所以你用不着怕她！”
此话一出，席月清眼里微沉，双眸稍稍眯了一下。
秦枭跟席婧霏的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