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枭前脚刚走，席月清也立马让司机带自己去了金融大厦。
路上时，她登上微博，关于昨天的事情至今还挂在榜单上被热议，且热度只升不降。
会场上发生的事情经媒体撰稿润色后，变得十分夸张且离奇。
一些网友因此质疑起席婧霏的真实能力，便自发地开始深往扒席婧霏的过往，包括她这些年在国外的事迹。
与此同时，瑞芙制药当初大张旗鼓发布的新品遭到网友们的抵制，网络上的抵制呼吁，直接导致了一夜之间，他们的产品销量大幅减少。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自称知情人士的博主冒出头来，称在九州集团最初研究同款产品之前，席婧霏还没成为瑞芙制药的负责人，所以瑞芙制药的新品研发根本不可能在席月清之前。
正因为这些人的“热情”，【席婧霏剽窃】与【瑞芙制药】等相关词条，始终挂在榜首而不掉。
其中有一位博主更是直接提出：“我现在严重怀疑王家成之所以跳槽，很有可能之前就做过类似的事情了，说不定当初姐姐配方泄露，就是身边人干的……”
席月清一条条地刷着底下的博文和评论，当看到这段话时，瞳孔蓦地一震。
这段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地，打开了她的一直以来先入为主的固有思维。
为什么当初发现席婧霏的新品配方明显剽窃九州的时候，她始终没有怀疑过研发中心的每一个人？
王家成和九州研发中心的几乎所有人，都是她亲自挑选、聘上的。
多年的共事，让她以为自己对他们都是了解的。
尤其是王家成。
但偏偏，这次科研大赛的事情，让她恍然发现自己兴许并不了解他们。
正因为她之前对这些人的过于信任，让她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
思索片刻，她拨通周蓝的电话。
“找人查一查王家成的家庭、背景，以及这两年内的大笔进账流水记录。”她稍稍停顿，“不仅他，包括之前参与过那款产品配方研发的所有人，都得查一遍。”
电话那端的周蓝听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席总，您怀疑当初是他们泄露的？”
“查一查，有备无患。”
席月清并不直接指出怀疑，而是留了点余地。
这点余地，是留给那些人的人性的。
调查王家成等人的事情安排好，恰逢车子刚刚在金融大厦前停下。
“席小姐，到了。”见席月清正在发愣，司机从前排出声提醒。
席月清晃过神，手搭上车门把手，车门打开一条缝，便有争执不休的争吵声由远而近地过来。
她顿时留了心眼，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往旁边挪了点位置。
按下车窗，露出三分之一的窗口。
“……您这样还有原则吗？我是您的亲生女儿，那天我被欺负成什么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他根本就是站在席月清那边的，就算我们舔着脸凑过去，也不过就是把脸身前去让人打！”
“您清醒点吧，这种上赶着给别人打脸的事情，干脆就让瑞芙制药的人去做好了，咱什么不做，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不好么？”
“愚蠢！你简直比猪还要蠢！席婧霏是什么人，她能让你坐着等数钱？”何国栋恨铁不成钢般地骂道。
“你现在马上给老子滚上去，不管怎样，跪着也好，舔着也好，让秦枭答应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否则，你就不是老子的女儿！”
“爸？！”何静不敢置信地大吼一声，“凭什么啊？他以前是个保镖耶！您怎么能……”
“啪！”
一个极其响亮的巴掌扇过去，直接打断了何静的声音。
何国栋脸色铁青，愤怒的双眼满是凶光，“你再提一句‘保镖’，就不再是我何家的人！”
“原本还指望着你能勾搭上秦枭，好让我们不用再受席婧霏那丫头的牵制，你倒好，人还没认识呢，就先去把人给得罪了。”
“没用的东西！”
“那件事根本不赖我！”何静捂住被打红的脸，哭着喊着，“当时谁知道他一个保镖，会摇身一变，变成繁城金融的秦总啊！”
“再说了，当时明明是席月清非得招我的眼，我也是想帮您出一口恶气而已，至于秦枭，那时候您不也是一样不知道嘛！凭什么现在就怪我一个人？”
“那时候，最瞧不起保镖的人，还不就是你自己。”她说着，吸了吸鼻子，“现在倒好了，同一个合作项目里的合作方，人家只肯见席月清，死活就是不见你。”
“我看秦枭根本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情迁怒您，而是因为您而迁怒我了，要不然他刚刚干嘛说就您不能进去？”
“现在搞得就好像这个是项目，完全就不属于席婧霏一个人，跟九州、跟您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的这一番话，直接激得何国栋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仿佛头顶上能冒出一圈青烟般。
隔着几米的距离，席月清坐在车里后排，从略敞开的车窗清楚地听到这对父女俩的争吵。
尤其是听到何静居然自己挑拨何国栋跟席婧霏的关系，以何国栋那多疑的性子，势必要不了多久，就会跟席婧霏起内讧了。
思及此，她嘴角一扬，心情顿时大好。
席月清还想着继续听他们父女俩吵架，但金融大厦的安保已经出来赶人了。
从来不曾有过这种遭遇的何国栋更是气得捂住胸口，喊着叫救护车。
何静也着急了，忙不迭地让安保人员打电话。
一阵急乱之际，席月清从车里下来。
“你把车开到前面去，送他们去医院。”她扶着车门，弯腰对司机吩咐道。
席月清跟在车子后面，不疾不徐地走近何国栋父女俩，笑容浅淡，“何叔这是怎么了？”
“怒急攻心么？”
嘴角的笑意不及眼底，反而更添一抹冷然的神色。
胸口闷痛的何国栋又是一怒，手颤抖着指向席月清，“你你你……救救我……救救我……”
“救您当然可以，我的车就在这里，随时就可以送您去医院。”
“不过，”席月清略作停顿，脸上本就淡得几乎没有的笑意敛起，“我有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