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啕哭声中夹杂着各种骂骂咧咧的声音，苏西西和苏母两人听得耳朵都发痒。，
母女俩默默对视一眼，倒是都只逮住了两个信息点。
一是赵亚英这么闹，是因为顾自厉不肯管被高利贷追债的顾自厉。
二是，温海兰母子是被顾自厉害死的。
苏母着急想要打听自己好姐妹温海兰的事情，想都没想，便开口道：“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那海……”
“哎，妈！”苏西西截断亲妈的声音，冲她暗暗使了记眼色，接着说：“赵阿姨都被伤成这样了，您就别再劝赵阿姨原谅顾二叔了吧？”
苏母这时才意识过来，抿着嘴，点头附和：“是是是，西西说得对，就不该原谅。”
“你为了他跟墨辰那孩子，这些年也不容易，现在他居然不管自己的孩子，属实是过不去。”
“对啊！”赵海兰一听，又是一顿数落。
但这通数落，全是她在顾家受过的委屈，以及婚后多年，几乎没能从顾自厉身上拿到任何物质上的东西。
虽然这些听着，苏西西也觉得她既可怜又可悲，但毕竟重点不在这里。
是以，她理了理思绪，温声地劝道：“赵阿姨，您先整理整理情绪。”
“顾二叔这么做确实对不起您和顾墨辰了，但您这样哭，根本伤不到顾二叔半根汗毛呀！”
“我要是不哭，我也伤不到那老淫虫半根毛！”
话虽如此，但赵亚英还是稍稍止住了哭声。
“不对。”她抿了抿思路，忽然话锋一转，“我给你们的那份文件，就能让顾自厉死无葬身之地！”
“就算不能，也能送他去坐牢了吧？”
“可是赵阿姨，我刚刚听您说的意思，好像那份文件是跟至少二十年前的旧事有关。”
“对！怎么了？”
苏西西清清喉咙，“如果真是十几二十年前犯下的罪，可能已经过来追诉期，对顾二叔估计没有任何的……”
“什么？！那怎么能行？！”
赵亚英一听，顿时惊得跳起来，原本团在腿上的一堆纸巾团散落一地。
“那、那照你这么说，我当年收集的这些证据，半点用处都没有了？”
她似乎反应过来，有些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沙发上，“完了完了，那我嫁到顾家做什么？没钱没名声，现在连儿子都栽进去了，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苏西西自诩不是什么圣母心泛滥的白莲花，可瞧着赵亚英这副模样，听了她对这些年的控诉，忽然觉得赵亚英也挺可怜的。
只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收起可怜赵亚英的眼神，沉吟须臾，幽幽开口：“您是顾二叔法律上的合法妻子，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从法律上来看，顾二叔婚后所得的都是夫妻共同财产，不管您要不要跟他离婚，婚内，他挣来的钱，您是可以通过法律手段争取的。”
“至于您如果想要离婚，也同样可以找律师帮您争取，怎么也不可能让您这些年一分钱都没有呀！”
她说这些话，既是想要以此获得赵亚英对自己的信任，也是真心地给赵亚英提议。
然而，赵亚英却瘫倒在沙发靠背上，连连叹气摇头。
“没有用的，他顾自厉在京阳市是什么人物？我一个没权没势还没钱的远嫁女，怎么找律师争取？”
“法律那东西，都是给像顾家跟你们家这样的人物服务的，我……我就只剩下我儿子跟那一份文件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又情绪崩溃地掩面而泣，“要是那份文件对顾自厉没有威胁，我可能连我儿子都要失去……”
“呜呜呜！”她大哭起来，突然就握住了苏母的双手，“雅儿妹妹，你帮帮我！帮帮我儿子吧！”
“他真不是故意要伤害你家西西的！实在是我们母子俩在顾家的日子不好过！”
“要不是顾希子那贱蹄子故意勾引我儿子，我们俩家就是亲家了呀！你帮帮我儿子好不好？！”
一声声的哀求让苏母软了心，她为难地抬眼看向亲闺女，想了想，问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帮？”
刚问出口，她看到赵亚英忽然眼睛闪着精光地要去看苏西西，当下心头一紧，把人拽回来，“我只能以我自己的名义去帮你。”
“你也知道的，我家西西跟小衍婚后生活刚刚开始，正是新婚燕尔，不好让她来帮忙跟墨辰有关的事情。”
闻言，赵亚英明显脸色微变。
但很快，她重新提道：“我明白，我只是想让你们借四千万！”
“只要四千万，我家墨辰就得救了。”
“这……”
“你放心，等将来我家墨辰东山再起，他会还给你们的！”
她注意到苏母有所犹疑，顿时把苏母的双手甩开，阴阳怪气地道：“这四千万对你们来说小意思，可对我家墨辰来说，就是救命的钱啊！”
“你不会连四千万都不肯借吧？”
这怪里怪气的声音让苏西西眉头直皱，她收起刚才对赵亚英的可怜，不紧不慢地说：“赵阿姨，您不是要跟顾二叔离婚么？只要离婚了就能分到超过四千万的财产。”
“那不比找我爸妈借钱要香吗？”
“做梦吧！顾自厉那条老淫虫连一根毛都不会给我的！”赵亚英反驳道，“而且，我也没钱打什么离婚官司！”
闻言，苏西西几不可察地勾唇，“我有认识很厉害的律师，可以托他帮您打赢这场离婚官司，并且分文不收，如果是这样，您离不离？”
“这……”赵亚英直接愣住，转过头看了看苏母后，又回头看了看苏西西。
布满殷红血丝的眼亮一下，黯一下，最后她摇摇头，“不行，来不及的！我家墨辰现在整天被高利贷追着，等我离婚分到钱，那都猴年马月了！”
“到那个时候，我儿子可能都没了，我分到钱又有什么用！”
苏西西闻言，眉头微微拧起。
这倒也是，高利贷的“文明追债”，确实挺吓人的。
但这四千万，说什么也不能从苏家借出去。
要是苏家借出这四千万，就真正要被牵扯到顾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了。
说不准，那个回来复仇的顾司珩，还会搞连坐之罪。
这种风险，她可冒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