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何人敢如此嚣张,直接评价当朝皇族是“爆发人家,小家气”,恐怕天下间也只有一家人敢这么做了。
自春秋以降,几乎没有那个朝代能传承超过三百年,两宋也是靠着从北宋转成南宋,才多撑了一点时间。
但同样,自春秋以降,有一家人却历朝历代皆享受尊荣,几乎每一个朝代的统治者都会优待他们,给他们加封号,给他们颁下厚赏,给他们封官……
总而言之,就是能给的待遇全部拉满,突出一个世代尊荣。
这家人是谁,想必不用多言,曲阜孔家传承上千年的世家,华夏大地也就仅此一家了。
毕竟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需要用儒家来治理国家,朝堂上做官的也基本上都是儒家子弟,孔家作为孔圣后裔,自然要被高高捧起放在神坛上做個牌位吃香火,顺带的可以笼络儒家的人心。
于是也就有了流水的王朝,铁打的孔家。
所以真要论世家传承和家族地位,被历朝历代捧了上千年的“圣人之后”,确实有这个底气瞧不起农民出身的老朱家。
谁让朱家是正儿八经的泥腿子,祖宗八辈都是农民,到了朱重八这一代才当了皇帝呢?
而这也是为什么大明朝刚建立的时候,朱元璋召那一代的衍圣公到南京,结果人家装病,派了儿子来糊弄朱元璋的原因。
就这,还是大明派了徐达大将军亲自去“请”,才把人弄到南京的。
而有明一朝,曲阜孔家对大明的赐封从来都是弃之不用,觉得配不上他们孔家。
甚至于明朝已经立国数十年,根基稳固百姓归附,他孔家依旧心向蒙元,想要去给蒙古人当狗。
不过这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历朝历代虽然捧着孔家,却也没有给他们什么实际的权利或者让孔家真的入朝担任什么重要官职,只是给个虚头的爵位,把他们养着罢了。
但在蒙古人的时候,蒙古人可是正儿八经让孔家入朝为官,还做到了礼部尚书这个职位的。
于是乎不止想要富贵,还想要更多的孔家,自然也就心心念念的想要恢复蒙元时期的尊荣了,即便大明给了他们不少优待,孔家也还是一样想要当蒙元的狗。
但大明同样也是用儒家的,对待孔家这副叼样也只能捏着鼻子受着,毕竟孔家只要不造反,当好他们的神主牌位,也就没人会拿他们怎么样。
毕竟,历朝历代从未见真有谁敢对孔家怎么样的,于是也就养成了孔家人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性格,甚至鱼肉乡里、草菅人命。
所以看着眼前这个正在调戏自己贴身宫女,还大言不惭的家伙,朱瞻埈顿时没了好脸色,以一副阴阳怪气的语调开口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千古第一汉奸世家,家奴屠灭主家冒充,蒙元混血的杂种啊!”
“混账!你说什么!竟敢污我孔家名声!”这人顿时大怒,指着朱瞻埈就是一通怒骂。
然而朱瞻埈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换了疑惑的语气向身旁的朱高燧问道:“三叔,我有指名道姓说是谁吗?这人怎么上赶着找骂啊?”
朱高燧顿时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朱瞻埈这张嘴是真的气死人不偿命,当年方孝儒就是这么被活活气死的,看样子今天轮到孔家人了。
于是他也十分配合的说道:“没有啊,咱们刚才不是在说狗吗?这哪有人上赶着当狗的啊?瞻埈你见过吗?”
“我也没见过,不过眼前不就是吗?看样子咱们今天可以开开眼了,见识一下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狗的畜生了。”朱瞻埈嘴里半句好话都没有,字字句句诛心之言更是十分的恶毒。
果不其然,眼前这人顿时被气了个七窍生烟,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毕竟作为孔家人,打着曲阜孔家的旗号,这大明朝还真没什么人敢得罪他们,就算是犯了法,别说是地方官员了,皇帝都不敢轻易处置他们。
也正因为如此,别说被人辱骂了,平日里怕是不中听的话这人都没怎么听过。
陡然被朱瞻埈说他上赶着当狗,这人要是还忍得了,也就不是养尊处优不可一世的孔家人了。
于是乎,这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指着朱瞻埈,一直“你!你!你!”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听着周围人指指点点,还有几个儒生想要上来替孔家出头,只是被身边知道这是两位大明藩王的人拦住了,朱瞻埈还是觉得该把孔家那点丑事都给抖出来。
“你说伱是孔家人,那你且说说你是衢州南孔还是曲阜北孔?是内院孔还是外院孔呢?”朱瞻埈这一开口,顿时让这人脸色大变,而周遭的其他人则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就连几个儒生都有些不明所以。
朱高燧知道这是侄子要对付孔家,于是也十分配合的向他问道:“二侄子,这南孔和北孔我知道,内院孔和外院孔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五代十国时,有孔府仆役孔末,趁战乱屠戮孔圣第四十二世孙孔光嗣并灭其满门,自己以孔圣嫡系自居,曲阜孔氏子孙几乎被屠戮殆尽,唯有一子孔仁玉侥幸在忠仆保护下逃得性命,后来才拨乱反正,是有这事的吧?”朱瞻埈看向眼前之人,似在询问,却表现的十分笃定。
而眼前的这名自称孔氏之人的人也在脸色一阵难堪之后才狡辩道:“我外院孔才是孔氏嫡系,内院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霸占孔庙之徒怎算圣人后裔!”
对于这人的狡辩朱瞻埈也不在意,似乎是早有预料,也不去跟他辩论究竟谁才是孔氏嫡系,只是对这人又复问道:“此事年代久远,究竟谁是孔氏嫡系已经难以考证,我也不拿这事为难你,反正前元时孔圣五十四世孙孔思晦曾考核典故,将孔末后裔一律斥之,是非对错你孔氏一族自由公论。
但前元之时,你北孔借蒙古人的势欺压南孔,逼其让出衍圣公之位,将原本孔氏正朔改为南孔,自己擅称嫡系主宗,这事总是有的吧?”
朱瞻埈这话说完,周围围观的人顿时议论纷纷,就连几个儒生看向这人的眼神都产生了变化。
如此种种,令眼前这人顿时眼前一黑,气急攻心的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