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木头箱子、杂物、桌子椅子被堆积起来,中间还堆积着沙袋和一些石头,这些东西就是标准的街垒构筑方法。
比起外面整齐的木墙来说,这些用杂物堆积成的胸墙才是正正经经的街垒,撤离过来的士兵们分散在街垒之后,比起外面,在狭窄街道上面的作战看起来才像是正正经经的巷战,而随着一部分的墨西哥士兵拐过街道之后,就发现了面前狭长的,大约八十码开外的街垒后方,一排枪口正对准着他们。
烟雾,巨大的声响还有射击的声音,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一排射向这些墨西哥士兵的铅弹,这是标准的排枪,大约三四十名实施并集体射击出去的人铅弹瞬间就击倒了好几名墨西哥士兵。
有胸墙和街垒的掩护,在这里的克里森的士兵就不必惧怕那些掷弹兵了,少量的掷弹兵可很难从这种距离靠近,掷弹兵的标准投掷距离是在五十码之内,而恐怕这段路还没走到一半掷弹兵就会被对方打倒在地面上。
这种街垒即使是正规军面对也会感觉有些棘手——在欧洲的战争当中,躲藏在街垒之后即使是民兵也能够轻易的和正规军打出很好的交换比,同时两侧的房子也能够防御住远处炮火的轰击,绕行也很难解决这些街垒。
通常来讲进攻方有火炮的话就会推出火炮来清扫街道,但是现在六磅炮在木墙的数百码之外,想要推过来可是要经过楼上的三磅炮的洗礼的。
虽然在侧翼的六磅炮确实是在压制着城堡上方的炮塔。但是这并不代表上面的三磅炮就完全失去了作用,这些三磅火炮在这个距离上够不到远处的六磅炮,但是在离近了却之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击到那些六磅炮。
三磅炮比起六磅炮的好处就是精准而且射速足够快,校准速度也够快,六磅炮贸然前移的后果很可能是被克里森手下的三磅炮精准的砸个稀烂,所以在巷道当中的这些人也就只能靠自己堆过去了。
只不过和英勇的普鲁士、法国士兵相比,墨西哥士兵就稍微有点“小差距”了,这种情况大家都知道谁先露头谁必死,这可不是冲击木墙那会儿,有炮兵掩护而且对方阵列不密集,铅子儿都稀稀疏疏的,现在可是三四十个人站在胸墙后面准备着放枪呢,硬冲过去折损二三十人肯定是没跑的了。
最主要这玩意儿还不是随机的,是谁跑到前面谁就死,大家都清楚这一点,这就很不公平了,这些人有冒着铅弹向前的勇气,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没人愿意上去冲到最前面找死。
“上啊?谁在最前面冲!我赏他二十枚.....不,三十枚打银币!跟着一起冲上去赏十个!”
带队的墨西哥军官深切的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和“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丝毫不加掩饰的就直接喊出了价码,就像是他手底下的士兵都是雇佣兵一样。
事实上证明这一招确实好用,底下的士兵一听到给钱就两眼发光一般的嗷嗷冲了上去,对于这些士兵们而言,钱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冲上去虽然大概率可能被击倒——但是也不一定立刻就死对不对?活下来一下子就可以拿到好几个月的军饷,冲到最前面死亡的概率是两三成大部分情况是受伤,如果胜利的话几个月之后又是活蹦乱跳的汉子。
这对于普通老实巴交的农民兵们来说这冲一下就能拿到小半年收入的活儿可也算是个丰厚的差事了,当即就有不怕死的几个农民兵站了出来。
不过就算不怕死也不是硬冲,大家都是有脑子的,现在冲上去可不明智,最好还是尽可能的携带一些东西来做遮挡,七十码的距离对方将子弹全部射完之后就会被强迫逼迫着进入到哦近战,到时候双方就会从新变成冷兵器对战,对方也只是多了一层堆叠起来的街垒罢了。
很快从周围房子当中寻找出来的一些门板或者是杂物就被送了过来,大部分桌子椅子什么的都被堆到了街垒上,不过仍然有一些不适合的东西被留在了房间当中,在仔细搜寻过后,一些用薄木板和乱七八糟杂物做成的简单盾牌冲了出去。
随着人出去,街垒后面立刻响起了一阵烟雾和铅弹穿越空气的声音,对方开枪了,这一下尽管有草草做成的简易盾牌的阻挡,但是依旧一下子倒下了好几个人。
克里森手下的士兵们也没有完全开枪,而是分成了两队,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所以在第一轮结束过后,很快第二轮枪声也响了起来,不过当第二轮枪响之后十秒钟没有第三轮枪声响起的时候,躲藏在街道尽头的那些墨西哥士兵们终于按耐不住冲了上去。
就跟他们想的一样,在那里等候的四五十人的士兵手上的子弹都打了出去,还在努力的更换着手上的弹药,随着墨西哥士兵们发现对方最大的威胁被解除之后,这些墨西哥士兵们一拥而上冲到了街垒旁边。
街垒大概到胸口高,正常士兵如果哦没有阻拦的话很容易翻过去,但是不要忘记了克里森的士兵可是等候在街垒后面的。
这种街垒不是围墙,因为乱七八糟搭建没有什么下手的地方,攀爬起来要费不少的劲,两方将枪口上装着的明晃晃的刺刀都冲向了对方,互相沿着这里推搡着,双方谁也不敢装弹,推搡挤压之下他们手里的枪就是长矛。
捅出去,收回来,然后防备被捅到,两方就这么僵持着,墨西哥士兵们几次试图翻越街垒都被刺了回去,因此只能隔着街垒来回用刺刀进行攻击。
鲜红的鲜血更是染红了青石板地面。血迹在石板上汇聚成扭曲的图案,映衬出一幅幅惨烈的画面。很多士兵们在战斗中不断倒下,他们的身躯如同倾倒的雕像,留下了生命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