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去,眼前是一张张关切的面孔。因为常年的劳作,娄二柱一张脸晒得黝黑,或许是因为当年投身行伍的缘故,身上带着一股沉甸甸的威武肃杀,此刻正满眼心疼。
一旁个子再高些的是娄山明,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配上棱角分明的脸瞧着十分硬朗,这是随了娄二柱了。再往旁边看,那个看着只有六七岁大的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就是小弟娄山川了。
“都让让,围这么严实做什么?”
娄山月这才注意到一旁身形瘦削的男人,这就是王郎中了。他是早年间到蔚山村行医才落户来的,虽说脾气差了些,但为人正直,村子里不管是本土的大族卫家还是赵家,都敬他几分。
王郎中搭上脉,眉头不由紧锁,小声嘟囔着,“也是怪了,前日我瞧着分明是没了生机……”
他的声音太小,也就自己听了个清楚。小月顿时心里咯噔一声,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许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什么事,”王郎中收了手,“小月也是命大,只是有些寒气入体,得好好地发一发汗,再吃上一剂药。”
娄山月见他没有深究,舒了口气,乖乖的点了点头。
王郎中看了娄山月一眼,这丫头落了回水倒是更乖巧了,“下回可别再往水边去了,那哪儿是好玩的地方?大山,你跟我拿药去。”
水是早早烧热的,娄山月红着脸坐在木桶里,由着赵半芹给她擦洗。不是她不想自食其力,实在是这幅小身板实在虚弱,再说,赵半芹哪里放心?一桶一桶的热水往里加,直到泡的额头都沁满了汗珠才作罢。
收拾停当,就见赵半芹已经端了一只粗碗,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阿娘……”娄山月鼻子一酸,眼里忍不住噙了泪,这样的周到和无微不至,处处都为她想着的,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情。
赵半芹看着娄山月委屈巴巴的样子不由失笑,伸手点了点娄山月的额头,“知道你不喜欢药味,只是郎中交代了,喝了赶紧好起来,娘还给你留了一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