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月惊了一下，却被抱着转不过身，只得担忧出声：“你受伤了？”
埋首在她颈窝处的人摇头，越发用力抱紧了她，似要把她镶入骨子里。
颓废低沉的气息，像窗外的无边夜色将方落月包围，坠着她的心一同往下落，压抑地喘不上气。
她握住缠在腰间的大手，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轻声问：“怎么了？”
静默良久，耳边才传来齐骁寒沙哑的嗓音：“我杀人了。”
同时锢着她的力道松了些。
方落月刚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问杀了谁，他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袭来。
带着山雨欲来的气势，卷走了她所有的呼吸，疯狂又急切。
方落月被迫仰头承受，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却摸到了干涸的血迹。
几声克制的呻吟，从她的唇齿间泄出，被他粗重的喘息盖住。
到最后衣衫尽解，坦诚相见。
一个时辰后，齐骁寒的情绪平稳下来，抱着方落月亲吻她被咬破的嘴角，自责又心疼。
方落月脸上带着未曾褪去的红潮，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杀了谁？”
齐骁寒的沉眸中，闪过思念，哀痛，迷茫，以及求救。
像溺水的人不知该怎么自救，只能拼尽一切抓住眼前的东西。
再度用力抱住了方落月，闷声道：“杀了我父母的刺客。”
方落月沉默一瞬，拍了拍他的背：“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事，不用有心理负担。”
“那人有五岁的女儿，和身怀六甲的妻子。”齐骁寒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沉闷。
他追查了那刺客十年，终于找到他的藏身处，一刀斩下他的头颅，站在一片血泊当中的时候。
一个拿着糖人的女童，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浸满了泪水和愤怒，扔了糖人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又捶又咬。
“你这个坏人，杀了我爹爹，我咬死你！”
“灵儿，快过来！”女童的母亲冒着被杀的风险，将女童拽到身后，一手护着滚圆的肚子，惊恐又绝望地看着齐骁寒。
齐骁寒留下足够她们下半辈子养尊处优的银子，匆忙离开。
“我爹娘被杀时，我恨那些人毁了我的生活，发誓要将他们全部斩下首级给我爹娘赔罪，可如今我斩的不是刺客的头颅，而是另一个家庭的破碎。”
“十年了，月月，你说我是不是该放手了呢？”齐骁寒眼中透出沉痛和迷惘。
方落月捧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眉眼，细心开导：“父母之仇深似血海，怎可说放弃就放弃。”
“无量寿经里说，善恶报应，祸福相承，身自当之，无谁代者。十年前那个刺客害你承受失去父母的痛，十年后就要报应在他的孩子身上，这就是天道轮回。”
齐骁寒一下子警惕起来：“那我们的孩子，也要经历这种报应吗？”
方落月哽住，垂下眼睫：“瞎说什么，谁要给你生孩子。”
齐骁寒抬起她的脸，俯身吻过去：“可是每次我都是射在……”
方落月脸颊爆红，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每次都喝药的！”
齐骁寒眼神一沉，滚烫的唇隔着她掌心落下：“月月，你不喜欢我们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