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户们先是讲理,后是顶抗,哪知恶霸暗地里买通了官府,派兵把佃户们抓到县里,打得皮开肉绽。
被他折腾得9死1生的佃户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秘密串通了几十个人,半夜打进他家的宅子里,1把火将几百间房子全烧光了,把那个罪恶累累的恶霸也烧死在里面。
辛3因为半夜出去钻女人被窝,才留下了这条狗命。之后,起来反抗的几十个人有的跑了,有的被官府的大兵抓去杀了。
而辛3慑于群众的威严,虽经少爷再3挽留,也不敢呆在那里,便投奔到“毒蝎子”的名下,他成了地主阶级豢养起来的1条忠实走狗。
贼眼毒牙,全对在苦难人们的身上,说咬就咬,说撕就撕。因为他长了个枣核头和有1肚子毒汁,人们给了他个外号叫“尖头蛇”,对他来说,真算是表里1致的名字了!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这1主1仆,1狼1狗,搭配得倒也相当。
“毒蝎子”捋了捋他嘴巴上的几棵稀稀00的胡子,晃着秃光头,有意无意地问:“3!你来到我门下这些年,3爷待你怎么样?”
辛3的清水鼻涕流出了两行,咄起被大烟熏黑了的金牙,正在打哈欠。
他的烟瘾正紧,猛听1问,才强打精神,忙弓起腰来,虔诚地说:“3爷待我真是恩重如山!我今生报答不过3爷的恩情来,来世变牛变马,也要给3爷效劳!”
“毒蝎子”又望着客厅梁上爬着的那只露牙瞪眼的6尺长的干瘪鳄鱼,呵呵大笑,嘴里说:“你还有良心啊!有良心就好!3爷就恨那些忘恩负义之辈,就喜欢有良心的人!”
辛3瞪起老鼠眼,咂巴着“毒蝎子”说的话的滋味。
这个满脸长了个恶字的家伙,就象深山老林里的红毛兔子,是个老山货了。
他听出“毒蝎子”的弦外之音,便把脖子探出来,夹板脸上堆着笑容,试探着说:“我吃的3爷的饭,穿的3爷的衣服,住的3爷的房子,用的3爷的东西,没有3爷,我辛3早不知到哪里刮旋风去了!3爷就是我的再生父母。3爷要是有什么分付,尽管说吧!”
“毒蝎子”层层试探,觉得把辛3的心底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他随即把方瓜头1仰,长叹1声,右手摸着秃脑袋说:“3爷心里窝了口气啊!”
辛3心里明白了几分,他把夹板脸凑过来,老鼠眼象个黑豆似地1暗1亮,悄声问:“3爷是不是指的那个穷鬼?”
“就是他!”“毒蝎子”抬起身子,满口喷着毒气,“这穷小子穷疯了,从关东回来拣了张烂纸,明目张胆地当着全村人的面向我诈地!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给那些穷鬼们开了口,"积德堂"的权势在哪里?3爷我这个区长的威严放在哪里?穷鬼们谁还听我的?”
辛3把脖子伸得更长,把嘴靠近“毒蝎子”的耳朵上,附和着主子的心愿道:“不镇1镇这些穷鬼,将来更会无法无天了!”
“这就是我的心腹之患啊!”
“3爷的意思是不是要······”
“干掉他!1不作2不休。不给他点硬的,他是不知道我3爷的厉害!”
辛3把“毒蝎子”的老底全摸出来之后,就像探出头来寻找食吃的1只鳖,又把脖子缩了回去,把身子也退回到原位子上,摇摇头说:“宋震海这个人可不好对付哇!他身后又有那么1帮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可不是玩的!3爷打算把这件差事交给谁?”
“毒蝎子”3棱眼1转悠,心里清楚了。
他知道手下这条腿子犯了什么病,该吃什么药,把身子斜过来,望着辛3脸上飘浮的讨价还价的表情,打保票说:“3爷我是最讲情义的,别人不知道,你心里还不和个明镜似的?你尽管干吧!3爷我是亏待不了你的!”
辛31双老鼠眼,也滴溜溜瞅着梁上爬着的那只可怕的鳄鱼,用穿在脚上的薄皮底鞋的尖,轻轻地敲打着砖块砌的地,不吭1声。
不早不晚,正在这时,客厅里的侧门开了,随即挪动出1个娇妖的女人来。
她浑身臃肿,像1头躺下爬不起来的大肥猪,这就是“毒蝎子”的太太,正名辛蕊,外号“撑破棺材”。
她手里端着1支大烟枪,1步2指挪到辛3跟前,细声细气地说:“3儿,我给你烧了个烟泡,抽1口压压瘾吧!”
辛3欠起身,死猪肝似的脸色上又增加了贪婪的色调,小腔掀动着,说:“哎哟哟!我怎么敢吃太太烧的烟,这不是要脱皮折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