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儿坦诚地道出自己的疏忽。
“这画轴原来置于一个始终敞开的锦盒盒盖上,而锦盒内装有一只仿青花小茶杯,结果画轴的存在让整个锦盒向后翘起。按理说,普通的画轴绝不会有这样的重量表现,因此我便猜测画轴的轴心可能是特殊材质,经过检查后,果然是古代的玉制轴心。”
方天平静地解释道。
范静雯听罢哑口无言,这样的发现,已不能简单归结为运气,甚至连胡秀儿这样的鉴宝大师也未能察觉,方天凭借细心观察揭示出其中的秘密,的确并非依靠纯粹的鉴宝能力。
“这样材质的鉴别,堪称教科书般的经典,小伙子,你让我受益匪浅,今日出门一趟,实在是收获颇丰。”
胡秀儿感慨万分。
“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小技巧,难登鉴宝的大雅之堂,胡主任您才是正规的古董鉴定专家,自然对我们在古董行当的经验不太了解。”
方天的回应既真诚又低调,因为刚刚那种凭借细微之处判断宝物的方法,确实是他在前世二十多年的古董买卖生涯中积累下来的经验。
“小伙子,不必过分自谦,首先,你这种经验本身就是有效识别宝物的重要方式;其次,论经验,在座的老练古董商不少,但唯有你抓住了关键,这一点不服不行。”
胡秀儿赞赏之情溢于言表,范静雯虽感不悦,却又不得不承认方天的实力。
终究她在众多物件中挑出的三样东西,看似平淡无奇,似乎只要有扎实的基础鉴定功底,任何人都可能慧眼识珠。
然而,无论是方天手中获得的六方宫灯,抑或是这枚玉雕轴心,皆属瑰宝中的翘楚,唯有具备超凡脱俗的眼力和实力,方有机会将它们发掘出来。
“胡主任,您先别急着夸我,不如先瞧瞧我另外收购来的三件物品吧?免得稍后出了差错,我可就羞愧难当了。”方天微笑着,指向剩余三件看似毫无价值的破旧物品。
范静雯闻此言,立即眼神犀利,紧紧地注视着胡秀儿。尽管未置一词,但面上流露出的期待之情显而易见,让人好奇她心底深处究竟在期待什么奇迹发生。
胡秀儿的目光逐一扫过剩下的三件物品,首先拿起一块布满油渍的牌子。她分析道:“这块牌子悬挂的绳索显然是现代的尼龙绳,整个牌子被油垢覆盖,但从其尺寸、隐约可见的装饰纹路来看,极有可能是清代宫廷使用的斋戒牌。”
胡秀儿又轻轻敲击牌子,然后确信地解释:“初步判断,材质应为竹质。在乾隆、嘉庆年间,竹黄雕刻而成的斋戒牌极为盛行,这块牌子即使被油污掩盖,但从穿孔边缘的包浆判断,无疑是历经百年沧桑的老物件。至于其具体价值,则需待清除油垢后,进一步确认年代、作者以及使用者,才能给出确切评估。这就如同开启未知的盲盒,倘若恰巧是乾隆皇帝本人专用的斋戒牌,并带有其阴刻印记,其价值自然不可估量。即便未能明确其独特之处,仅凭一般清代斋戒牌的价值衡量,其售价估计也能达到十万元左右。”
范静雯瞠目结舌,对于斋戒牌的知识可谓一片空白,此刻经胡秀儿鉴定确认后,她看着剩下的那片竹条和碎瓷片,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困惑。
“刚才胡主任明显是对碎瓷片有所期待,照理说这样的破损之物本该不受重视,为何方天和胡主任却对其如此珍视呢?”范静雯暗自思忖。
事实正如范静雯所猜测,当胡秀儿面对最后两件破损物件时,精神陡然振奋,仿佛即将揭示一项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