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第一段,沈言溪已经泪流满面。往日的一幕幕都又重新浮现,就如诗里写的一样,夫君就是用这样宽广的胸怀一直宠着自己。
“我愿意是荒林……对一阵阵的狂风,勇敢地作战……只要我的爱人,是一只小鸟,在我的稠密的,树枝间做窠,鸣叫。”
沈言溪看完一句,眼泪就流的比上一句更加凶猛。
“我愿意是废墟……只要我的爱人,是青青的常春藤,沿着我荒凉的额,亲密地攀援上升。”
那些字已经在沈言溪的眼睛里模糊的快看不清了。
“我愿意是草屋……饱受风雨的打击……只要我的爱人,是可爱的火焰,在我的炉子里,愉快地缓缓闪现。”
夫君,我不要你这样,你才是你那最亮的火焰。
“我愿意是云朵……懒懒地飘来荡去,只要我的爱人,是珊瑚似的夕阳,傍着我苍白的脸,显出鲜艳的辉煌。”
看完整个诗,沈言溪已经趴在案几上哭的泣不成声。这些直白的表述把沈言溪的内心彻底的击穿。
没有格式韵律的讲究,没有用词造句的推敲,只有直白的爱意如狂风卷过山岗,寸草不留。
平日习惯了那些讲究却过分内敛的诗句,这种诗词带来的力量无疑更加猛烈。
夫君啊,你这些天写了这么多的诗词,无一首带着离别的悲伤与思念,反而尽是开解与安慰,你怕我因此而难过。
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虽然不难过,眼泪却没少过一分。是欢喜的眼泪,也是感动的眼泪。
陆瑾也没有意识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从他的角度来说已经看惯了这种诗,没那么强烈的感觉。要知道妻子如此感动而伤怀,他是绝对不会写的。
边上侍候的书青和司棋也不敢劝,不过已经能够精准的预测到了,定是姑爷的诗词又让小姐感动了。但这次也太猛烈了一些。
“小姐。”苏念从门外进来才发现小姐哭的如此伤心,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幸亏那两个孩子没进来。
沈言溪也不知道是自己看的太慢还是草儿洗澡太快,但眼下却是容不得自己如此失态了。
匆忙擦了把眼泪,才发现近的行动安排。但眼下也来不及看了,所以匆忙就把信纸压在了案几上。
“草儿洗完了?”沈言溪在丫鬟的帮助下边整理仪容边问道。
“是的小姐,要不我让他晚一点再过来?”
“不用,带她进来吧。”
眨眼的功夫,苏念就带着卢草进到了房间里。
“婶婶!”卢草小声的喊道。
“草儿快来坐下说话,书青,上茶!”沈言溪的微笑如春风一样化解了卢草的紧张。
而在沈言溪的眼里,此刻沐浴后换了一身衣服的卢草已经显露出亮丽的本色,只是身体太单薄了些。
“草儿先吃点东西,咱们有话慢慢说,草儿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沈言溪一边说着话一边就给卢草递给了一块糕点。
虽然从接卢草开始到现在已经忙活了半天,但其实天都还没亮呢。如果按照正常的作息,沈言溪此时正是睡觉的时间。
在整个事情里,陆瑾固然辛苦,但沈言溪又何尝不是?但她却从未抱怨过半句,她只害怕自己做的不够,让夫君太过辛苦。
“江南他不是个水匪么,怎么会有你这么漂亮的妻子?”卢草虽然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但对于陆瑾的怨念并没有放下。
“噗!”沈言溪听着卢草这么说,有点忍俊不禁。
“你叔叔本名不叫江南,而是叫陆瑾。他原本也不是水匪,只是因为和你爹爹意气相投,所以才成了兄弟……”沈言溪把事情的大概跟卢草讲了一遍。
除了整个事件最终的计划与目标,其他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毕竟这个孩子是要带回沈府的。
卢草感觉就跟听天书一样,事情怎么还能这么复杂呢?所以那么多人认识的都督其实是个假的?
“而这一切,你爹爹都是清楚的。只不过你还小,他才没有对你讲。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否则你爹爹和你叔叔都会有大麻烦。现在你爹爹同意让你叔叔把你送过来,就是想让你以后跟着他好好学习知识和武艺,就跟阿奴和阿黎那样。在你叔叔那里,他不会看重你是女子还是男子,只要你刻苦努力、勤奋好学,以后你的人生都一定会有一番成就……”
经过半天的解释和安抚,总算是让卢草定下心来。以后她将面对一个全新的世界。
“小姐,你也再睡一会儿吧!”书青劝道。
刚送走卢草,结果小姐又看起了信。这大半夜的起来熬到了现在,身子哪里能这么糟蹋!姑爷要知道了,肯定饶不了自己。
只是现在的沈言溪眉头紧皱,根本都没有听见书青的话。纸上写的作战计划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夫君这也太冒险了!
“去叫江上行和沈青云到前舱等我。”
“小姐……”司棋和书青心疼的直掉眼泪。
“快去!”沈言溪脸色已经不善。
“好,小姐你别急,我这就去……”书青说完话跟兔子一样溜走了。
小姐要真生气起来,家主都得躲着点,别说自己一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