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有律法规定家中有兄弟就不能招婿?”沈言溪奇怪的看着陆瑾。
不知道今天你哪儿这么多问题?当初问你的时候,你可是答应地痛快的很!现在回头就不认账了?
陆瑾一愣,自己是那个意思吗?就这么简单的一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沈小姐很愁嫁吗?”陆瑾只好再问。
“……”沈言溪瞪了陆瑾一眼。
你不是读书人么?说话怎么这么直白?
而且什么叫很愁嫁?要不是那狗皇帝,本姑娘至于出此下策!
陆瑾无语了,瞪我干什么?
不愁嫁,那还用得着找我?自己何德何能?一个秀才在沈家应该不够看吧?陆瑾越发感觉不好了。
陆瑾先感觉自己受到轻视,忍下来就只想问个答案。结果这个女人绕来绕去,心里就再也忍不下去了,压制住的火气就噌噌的升腾了上来。
陆瑾心里恼怒,身体就不自觉的前倾,眼睛就往沈言溪肚子上瞅去,可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注意到陆瑾的表情,沈言溪一阵气急,拿起团扇拍了桌案一下。
这人也太过放肆了,看哪儿呢?当日问他话,都不敢抬头回答,今日就这么放肆,这就是他本来的面目?
沈言溪恼怒的同时,心里也七上八下,不会真是个登徒子吧?
“沈小姐,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沈小姐确实有难言之隐,不妨把话说开,能帮忙的我肯定帮。”
“此言何意?”沈言溪装聋作哑。
这人也真是,非得问个究竟,诚心想看我笑话是吗?又不是没告诉过你,是你自己忘记了,这能怪我?
陆瑾的脸色冷了下来。问也问了,暗示也暗示了,就是不回答。
而且这么绕来绕去指定是没好事!没法再忍了!
心里这么想着,陆瑾就站起身眼神灼灼的看着沈言溪。
“沈小姐,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招婿,为什么要选我?可你绕来绕去就是不回答。就哪怕你心里有人,想要个挡箭牌,你也告诉我……”
……
沈言溪心思百转,想着陆瑾刚才的眼神,加上现在说的话,立刻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啪!”团扇使劲的拍在桌面上,整个桌子都颤抖起来。
沈言溪瞬间脸色血红,眼眶红润,手指着陆瑾半天说不出话来。千想万想,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敢当面侮辱她,当她沈言溪是什么人?
“你,你……”
“小姐,小姐!”外面的丫鬟听见里面的响声,急忙跑了进来。
“我们走!”沈言溪说完,不管不顾,一脸寒霜的就往外面走去。
一阵零碎的脚步声慢慢消散,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陆瑾颓废的坐回到了椅子上,心里更加焦躁不安。
沈陆夫妻第一次正式会谈——失败。
沈言溪走路如风,全然不顾已经有些下大了的雨滴。脸上全是水珠,也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怎可如此辱我?”沈言溪暗恨。
后面跟着的丫鬟拿着雨伞急急的往前赶,到现在也不知道小姐跟姑爷聊了什么把小姐气成这样。
新月居离溪园很近,本来用不了几步路。但奈何溪园太大,沈言溪又丝毫不避,丫鬟举的伞也不要,回到住处已是全身湿透。屋里屋外的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沈家要出大事了。
沈言溪坐到榻上,也不换衣服,就直接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杯想压一压心底的难受。可手抖得厉害,茶没喝到,反而溅的桌上、榻上都是茶水。
伺候的丫鬟手忙脚乱的就要收拾,却被赶过来的奶娘元卉赶到了外面到雨中跪着。刚跟着沈言溪去新月居的几个丫鬟侍女早都跪在了一边,零零散散的一地。主子受辱,罪在下人,这就是高门大户的规矩。
元卉说是奶娘,其实岁数并不大,只有三十多岁,比沈言溪母亲还年轻几岁。奶娘嫁人早,十六岁就生了孩子,奶水充足,长相也标致,为了补贴家用,就到沈府做了沈言溪的奶娘。到沈言溪断奶后,因为人稳重,沈言溪也粘她,所以一直留在沈言溪身边伺候。
其实沈言溪有两个奶娘,元卉只是其中之一。另一个不常来往,只是偶尔过府里看看沈言溪。
元卉收拾完洒落的茶汤,从丫鬟手里接过用热水浸过拧干的麻布毛巾给沈言溪擦脸。沈言溪一动不动,坐在榻上任由奶娘擦拭。可眼睛里就跟藏了一汪清泉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