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做好,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桌上燃着一根蜡烛,两人就着烛光吃饭。
竹鼠的口感嫩而不柴,肉质细腻,比牛蛙更有嚼劲,又没有兔肉那样柴,带着一股淡淡的竹子清香,不腥,不用放多余的调味料就很好吃。
肉皮软糯弹牙,轻轻一抿就能脱骨,对何瑞雪来说是很奇特的味道,前世吃过几只,但都没有刚从竹林里抓的来得原汁原味。
“这个好吃。”
她给出了好评,江衍序淡笑,“我从前的口味和你一样,野鸡和兔子都不爱吃,就爱吃竹鼠,险些把附近的都吃光。
它们总算学聪明了,见到我就躲,后来就难抓了,这次大概是好几年没来,忘了之前的教训,又敢在外面到处跑。”
不抓它抓谁。
何瑞雪转而去夹旁边的野菜,苋菜、荠菜、苦菊……属于大杂烩。
但江衍序的厨艺不错,火烧得旺,炒出来的青菜翠绿又不会出水,吃下去满口都是鲜嫩与脆爽。
吃饱喝足,江衍序提着水洗锅洗碗,何瑞雪这回没有当甩手掌柜,而是打算帮他一起,结果被他赶去烧火。
他摘了两片皂角,把锅里的油洗干净,又去提了一桶水进来,“这里没有脸盆,你凑合着用桶洗澡,就在厨房吧,放心,我等会弄点芭蕉叶给你挡着,不用担心被人看。”
“你呢?”
“我去河边洗洗就行。”
两人各自洗漱完毕,睡在一张炕上,虽然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再躺进去一个人,但江衍序从未同人如此亲近,浑身都透着不自在。
何瑞雪主动找话题,“小道士,平躺着,目视前方,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运行不息的星斗,玄妙延伸的宇宙,我看到万物起源的道,无形无象、无色无声……”
“我就不信你没发现屋顶上破了个洞。”
“咳咳,我明天就去补,放心,我算过了,今夜无雨,不会被淋湿的。”
朗月朦胧,风吹竹动,树的影子透过窗户映照在房间的墙壁上,为静谧的夜增添了几分诡谲的气息。
但何瑞雪想到隔壁屋里挂着的三清画像,一下没了胡思乱想的心思,用脚踢了踢旁边的人,“小道士,我睡不着,给我讲个故事呗?”
“想听什么,不如我给你念道经?”
“也行。”
“……同清净信,同清净解,同清净念,同清净行,同清净身,同清净心,同清净意……”
不知是他身上的味道有精神凝神的作用,还是他的平缓无起伏的语气着实催眠,没一会何瑞雪就真的睡着了。
感受到她的呼吸逐渐均匀,江衍序侧过头,用手拨弄着她脸颊旁边的碎发。
乌云散去,月光更亮了几分,光线投射到他的手上,白茫茫,冷荧荧,他却好似烫到一般连忙收回了手。
等了一会,见何瑞雪睡得香甜,他再次伸出手,在她的手指上丈量围度。
他在留学时见到不少人都拿着戒指向伴侣求婚,连王室都不例外,听说这代表着对婚姻的忠诚。
道侣的结合不讲究这些外物,但他总想为她破例,不管别人有没有,反正何瑞雪都不能缺。
他总感觉在仓促之下结婚会成为将来一辈子的遗憾,所以一定要准备得万分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