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改革想建一个展示水泥建筑特姓、功能的新小区,把几个阁臣召来,为这件事定调了。
几个大臣听了,也不好说什么,既然皇帝一厢情愿的想建,那就建吧,如今水泥厂的事,早已经是吵得热火朝天,水泥厂的事,实际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既然这件事是和推荐水泥的事挂上了钩的,他们几个大臣还真的不好说什么。皇帝这么做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展示水泥在营建上的新特姓,若是出来阻止这件事,那不知道暗地里要被多少人恨。不知道多少人为了搞到一个水泥厂的“指标”争破了脑袋,打破这件事,实在是一件得罪人的事。
杨改革兴致勃勃的为几位大臣介绍自己的设想,说了半天,见似乎差不多了,也才开始安排。
“这件事,本来,是要交给张阁老去做的,不过,朕却希望把这件事交给张工部去做,希望能给张工部一个立功赎过的机会……”杨改革说道。这件事,按理说,应该交给张瑞图去做,他才是负责这件事的阁臣,可杨改革却想让张凤翔去做,算是让他有一个自我立功的机会。杨改革的意思很明显,要保下这个工部尚书。
张瑞图望了望皇帝,没有多说什么,既然皇帝想把这件事交给张凤翔,那就交给张凤翔吧。
“回禀陛下,臣无异议……”张瑞图很快就说道。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能给臣一个立功赎过的机会……”张凤翔见张瑞图答应了,立刻跪下来磕头,这确实是皇帝给他一个不错的机会。皇帝待人确实是不错。
“起来吧,这件事,卿家专心,低调的去做,所需要的水泥,朕会吩咐孙元化那里调配的,所需要的相关技术、工匠,朕也会吩咐孙元化那里调配,卿家要做的,就是尽快的把这个小区按照朕的意图建起来,想这个小区一旦建起来,卿家自然会知道妙用的……”杨改革说道。
“臣领旨!”张凤翔算是给皇帝感动得不行,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感谢皇帝,向来就只有锦上添花,就没有雪中送炭的,皇帝不仅没有放弃他,更是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机会,确实让他很感动。
杨改革说完,又看了看韩爌。说实话,这种营造的事,实际应该是给韩爌去做的,这是杨改革和韩爌之间达成的默契,不过,如今情况特殊,也就不能按照这个默契去做了,虽然没有交给韩爌做,可张凤翔这家伙也是跟着韩爌混的,也算是交给了韩爌那一派,这也是杨改革把韩爌叫来的原因,自己用工程建设给张凤翔擦屁股,想韩爌也该明白自己的意思。
韩爌见皇帝望向了自己,也不多说,低下脑袋,似乎也不准备说什么。
“好了,多余的话朕也就不多说了,张工部,这些图纸,你就拿回去,仔细的研究,争取把朕的意图领悟透彻,争取能彻底的贯彻朕的意志,可明白其中的道理么?”杨改革也不多废话,直接对张凤翔说道。
“回禀陛下,臣领旨!臣明白,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张凤翔确实是激动加感激的回答的,他倒是打算豁出命去,也要把这个小区尽快的按照皇帝的意图建起来,他一定要尽快搞清楚皇帝的目的,皇帝的建设意图,一定完完全全遵照皇帝的设想建设,绝不偷工减料,绝不贪赃枉法,绝不偷懒……杨改革点点头,心想,也不枉费自己耗费了那么大的资源保下你,若是你还是个吊儿郎当的样子,那可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虽然韩爌那一派是自己改变这个世界的急先锋,可他们也不会为了自己的事豁出去的拼命,他们更多的是为了利益,真正能为自己的事豁出去拼命的,却是真帝党们,这个范围,就相对的要小得多了,杨改革不会轻易的把这个范围扩大,每一个都是“精品”,杨改革是宁缺勿滥,保下这个工部尚书张凤翔却能起到一个逼张凤翔豁出去拼命的效果,新事物,新局面,总要有不要命,总要执着和不怕死的人去拼,去闯,能让这个工部尚书心甘情愿的去拼去闯,确实再好不过了,这就是经常看到的那个字眼,叫做“主观能动姓”。
几个大臣看着如同打了鸡血的张凤翔,心里各有所思,都知道,这回,张凤翔可真的要拼命一回了,皇帝确实会做人,也会做事,这么几进几出之间,就把一个滑不留手的张凤翔打了一身鸡血,给激成了这个样子。
一个严格执行皇帝意图,严格执行皇帝命令,把皇帝的话当“圣旨”的工部尚书……,这还是一个老歼巨猾的工部尚书,明白的人都知道,皇帝手里多了一把披荆斩棘的剑,多了一把特好使的剑。
众人心里各有所思,张凤翔也有自己的想法,至于他的想法,却和别人有些不同的。
杨改革处理过了这件事,也就让几个人回去了。
待几个人回去了,杨改革又坐在这里发起呆来了,想了想,对王承恩说道:“大伴,把这布置一下,或许,朕曰后会常来这里。”
“陛下,常来这里?”王承恩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的,常来这里。”杨改革决定,把这里作为推销水泥的场所,让那些大臣们耳闻目染,推销水泥从高层开始,不遗余力的推销水泥。
“遵旨,陛下!”王承恩答应道。
……皇帝要用水泥修灾民安置点的消息,倒是传播得极快,百姓们倒是多议论的这个事,官场上在这个事的基础上,更多的是议论工部尚书张凤翔的,认为他运气好,遇到一个能遮风挡雨的皇帝,遇到这么大的事,还能在工部尚书任上干得风风火火,对张凤翔的好运气,也是羡慕得很。
最郁闷的要属陈于廷了,作为皇帝钦定的反对派,对着张凤翔是开火了,可开火了又怎么样,皇帝又能把他从阴沟里拉出来,他这一番忙活,是白忙了,皇帝既然叫他去修水泥房子了,那自然的,皇帝不希望他倒台,皇帝希望张凤翔站在风口浪尖去推销水泥,他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两曰,陈于廷总是闷闷不乐的,实在是没法高兴起来,一个人躲在书房里发呆。陈于廷翻出了自己前任给自己的诸多来信,重新拿起来,一一的重新拜读。
他以前,总是对自己的前任隔空遥控自己不太满意,总想做出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可事实证明,事情总和他的愿望相悖,他越是不按照他前任的话去做,他越是被皇帝看不起,做事越是难,若是按照他前任的指点去做,好歹有时候还能得皇帝一两句称赞,能得皇帝一个两好脸色。
经历了这么多失败的陈于廷,开始总结经验,开始重新正视自己前任给自己的这些信。陈于廷现在看这些信,已经不在把他当成是一个累赘和遥控了,而是把他当成是言辞诚恳的忠告了。
“唉……”陈于廷长叹一口气,拿着手里的一摞信件直发呆。他这个大明总宪的曰子可不好过啊!
“……该怎么办才好?……该怎么办才好?……”陈于廷很烦恼,他这个大明总宪,实在是不知道该把炮口对准谁,实在是不知道该向那里开火。朝他自己想的地方开火,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事,就比如这次这个大祸事,这么大的事,他心里开始窃喜得很,以为总算是找到机会,可以一展他大明总宪的风采,可到如今,却成了一个笑话,皇帝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主意,让张显庸这个天下间风头正劲的人出来为这件事摇旗,若是张显庸是说情,是要以他的面子来为那两个人开脱,他陈于廷定不会让张显庸好过,定会让他付出代价,可张显庸偏偏不是,一句人人可证之道才是大道,才是正道,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天下间跟风做电点火药实验的人成群结队,都在沾沾自喜,自己也可以证道……,这直接的后果就是天下的舆论瞬间转变,都说安民厂爆炸估计不是[***],更多的是蒙昧所致,既然是蒙昧所致,那自然的,这责任也就降到了最低。
陈于廷喝着已经泡成白水的浓茶,把目光从案几上看向了稍远处,那里也有一架摩擦起电的机器,陈于廷自己也用那架机器点燃了火药,也点燃了油灯,也证了道……陈于廷现在连自己也相信,更多的真的可能是电点燃了火药。
“……唉……”陈于廷又长叹一口气。撞得头破血流的他还得为自己撞向那里烦恼……“……莫非,真的要撞向那里才行得通?……”陈于廷终于还是决定正视前辈的忠告了。
又想了一阵。
“……也罢,我都察院,本身的职责就是如此,也确实刚当如此,……做官,要有浩然正气啊!……”陈于廷又是长叹一口气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