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总感觉眼前的人变了,可是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就是整体的感觉不一样了,以前的林惜即使是淡定也能让人看出是强装的淡定,而不像现在,她几乎从她脸上找不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林夏暗自收紧了桌子下的双手,“从过年之前林氏就一直被针对打压,资金撤资合作解除,林氏本来就处境困难现在几乎运转不下去,这件事开始我们还不知道谁做的,时间久了就瞒不住了。
她看着林惜的表情,忽然话锋一转,“林惜我承认小的时候林家是对你不好,可好说歹说林宝华也是你亲生父亲,你这么做有点丧良心吧?”
林惜莫名其妙,“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夏冷笑,“呵,针对林氏的是华控集团的总裁沈怀瑾,你跟他自从那次聚会之后没少联系吧,除了你还能是因为谁?”
沈怀瑾?
林惜微微皱眉,工作上的事情他很少会主动提起,即使他晚上在书房开视屏会议,林惜也绝不会进去打扰,他打压林氏这件事,林惜从来没听他提过。
不过按照那个男人的行事风格,就算是他真的针对林氏也绝对不会跟她说,对他来说捏死林家就像捏死一直蚂蚁一样简单的,高傲如他,这人也不屑提起。
林夏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语气拔高,“林惜,你这么做对你没有好处,你现在打压林家是解气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像沈怀瑾那样的男人,他不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总有腻歪的那一天,除了给你点好处,他不会给你承诺更别提跟你结婚,你总归有离开他的那一天,到时候你想过吗,没了他这个靠山,你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林惜还没张嘴就听见林夏跟诗朗诵一样,劈头盖脸的一顿,语气里的自以为是和世人皆醉我独醒简直让她想笑,她有点好奇,如果哪一天林夏看到她和沈怀瑾的结婚证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林惜指尖摩挲着杯身,轻描淡写的开口,“那正好了,现在林家破产,等沈怀瑾抛弃我的那天,你们也没资本继续刁难我了。”
她总算理解了一句话,三观不同,连敌人都没得做,眼下她跟林夏的处境就是这样。
林夏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似的,两只眼睛发狠的瞪着她,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就铁了心的非要整垮林家是不是!”
林惜抿了口咖啡,拿铁在口腔里泛开酸苦的味道,她故意道,“没办法,沈怀瑾看不得我被林家欺负,非要帮我,我能怎么办,别人好心我也不能不领情,你说是吧?”
林夏似是要把她脸上烧出个洞,“你这么做不是就希望陆铭来求你吗?!”
事到如今,这些颠倒黑白的话听在耳朵里,林惜都不觉得生气了,只是感觉很神奇,到底是怎样的心态可以让人自我感觉如此良好?
放在以前,林惜一定要解释,因为她最受不了别人的误会和诬陷,可是现在,她都懒得解释了,因为不管她怎样解释,她都不会听,既然结果一样她又何必浪费口水。
林惜似是觉得好笑一样轻轻扯了下唇角,“有沈怀瑾在,你以为我瞧得上陆铭?林大小姐,试问除了名义上的‘姐姐’,你对我有一丝的亲情和照顾吗?既然没有,你凭什么来要求我为你们做这做那?”
林夏面色铁青,其实连她自己也知道,曾经他们是怎么对待林惜的,别说照顾了,吧落井下石都算得上是网开一面。
林惜不想再跟她多说,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人走在街上被打了还得打回来,我挨了这么多年打,我忍了是我愿意,但你也不能让我反过来帮着曾经打我的人,对吧?”
时至如今是林家求着林惜,或许是从来没想自己会被林惜压一头,此时林夏竟然只能干坐在沙发上。
林惜觉得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拿起包起身要走,人刚走到屏风跟前,林夏忽然喊住她,耳边响起她阴厉的声音,“对了,有个事忘记告诉你了。”
林夏幽幽的转过头,像是慢镜头一样,“林氏资金短缺,把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其中也包括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套房产。”
林惜脚下步子猛地顿住,提着包的手倏地用力,力气大的甚至微微颤抖着,她努力克制着咽下喉间涌起的酸楚,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当初我母亲留给我这套房子,是希望我有能有一个容身之地能不那么辛苦,结果现在到成了你们要挟我的把柄,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希望我变成这样唯唯诺诺的人,替我转告林宝华,他和我母亲好歹夫妻一场,这么做是会遭报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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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怀瑾让冯伦调查的关于李深的记录已经出来了,跟他猜测的一样,李深跟苏韵的关系确实不是看起来那么的简单,苏韵在新西兰跟李深的通讯往来,甚至李深还有几次飞新西兰的航班记录都被翻了出来。
“据调查了解,李深这些年一直以来都跟苏韵联系,频率不高,但是也一直没断。”冯伦看了一眼沈怀瑾,拿捏着开口,“沈总,这个李深有点不正常。”
冯伦点到为止,沈怀瑾一早要调查李深就已经有心里准备,苏韵一定不会是想害他,无非是想知道他的动向和身边的人,但是这种被亲近的人算计的感觉,也确实让人很不舒服。
“李深暂时没把林惜的事情告诉苏韵,可能是出于对苏韵病情的考虑,怕她受到刺激。”冯伦如是说。
“我倒是小看他了。”沈怀瑾嗤道,他把苏韵的事情全权交给李深,他每回办事也是尽心力尽,因此他也从未怀疑过什么,现在看来,他的尽心尽力恐怕是对苏韵参杂了私人感情。
“暂时别动他,派人监视,有情况随时跟我回报。”沈怀瑾抬手捏了捏眉心,还没等说完下半句,口袋里的私人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显,眼神示意冯伦出去后才接起来,“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深的缘故,男人接起电话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喊她名字,只有生硬的一个字。
电话那头,苏韵愣了一下,最近沈怀瑾总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烦躁的情绪,她也不敢多问,只是说,“你今天跟季医生一起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