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姐,你的手可真巧!”拿着岫云为她绣的帕子,秦若静喜欢得不得了。秦家生意做得不小,她又是家中唯一的一个女孩,兄长疼惜她小小的就没了爹娘心疼,对她格外的好,吃的穿的用的都紧着她,恨不得把能弄到的好东西都给她。只是,有很多东西确实有钱也未必能弄到的,岫云从小学对女红就格外的喜欢,女儿有这么一个爱好,玉夫人自然会给她找最好的绣娘来教授。那绣娘忠心与否不好言说,但却是有真本事,整个大商比她的手艺好的真找不出几个来。岫云喜欢刺绣,也乐意钻研,一手绣活青出于蓝,她绣的这帕子就是秦若静拿着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我也就这么一点能耐了!”岫云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了秦若静一番,又笑着道:“到麟州还得七八天的功夫呢,我给你做一身裙子,你穿了一定特别漂亮。”
秦若静眼睛一亮,但很快就黯淡下来,摇摇头,道:“不用了,云姐姐,我的衣裳很多,穿都穿不完。”
秦若静是备受宠爱的幼妹,自然不缺衣裙,但那个姑娘会嫌漂亮的衣服多呢?她这么说不过是不想岫云为她伤精费神而已,马车上,摇晃得厉害,做针线很伤眼睛,她可不好意思。
岫云笑了,秦若静虽然被两个哥哥捧在手心里,却没有被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分寸,而正是这样,岫云才会更喜欢她,也才会主动为她绣帕子,更提出为她做裙子。岫云是玉家最没脾气的一个。受人影响导致胆小怯懦,但她终究是玉家人,是被娇养着长大的,该学的规矩该有的气度都没有拉下,尤其是经过这一次被挟制,被威胁之后,那原不该有的怯懦之气骤然消失。身上隐隐的有了玉家的那股子风骨和血性。若不是喜欢极了秦若静。光凭她的救命之恩,援手之义,岫云是绝对不会亲手给她做什么的。
“我知道你不想我伤了眼。这样吧,我呢先给照着你的身形裁剪,打尖休息的时候抓紧时间做。若是能在抵达麟州之前做好那是最妙不过的,若是不可以。也不着急,我带回延州。做好了让人给你捎过来。”岫云笑道。
秦若静不再推辞,笑着连点道谢,她这是第一次到京城,疼爱她的兄长没少给她买各种好料子。只要找出来就行,都不需要特意去买。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岫云才会提出给她做裙子,若需要现去买料子的话。岫云就不会说这话了。
“云姐姐,你真好!”秦若静一边爱不释手的看着手上精致的猫戏蝶的帕子,一边道:“我那个臭脾气的大哥还总给你脸色看,真是讨厌透了!”
“他也是担心你被我欺骗才这样的。”岫云笑着为秦若寒说了一句话,知道妹妹捡回来一个被下了药、受了伤、不明来历的女子之后,秦若寒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知道妹妹擅作主张,邀请岫云与他们一路的时候,秦若寒的脸更是冷得能掉冰渣子,若不是被妹妹胡搅蛮缠,更哭个不停,逼着他点头的话,他根本不会同意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与他们一起走。
所以,就算不得不答应下来,秦若寒也没有放松对岫云的监视,不但不许岫云多问,秦若静多说之外,更不许岫云靠近货物半步,而就算这样,他的脸色也没有缓和过,总是冷着一张脸,仿佛谁欠他几万银子似的。
若是以前,对这样的人岫云定然非常的畏惧和厌恶,但是现在……习惯了玉凌云不苟言笑的脸,秦若寒的一脸冷色反而让岫云觉得顺眼,而他看秦若静那种夹杂着宠爱,无奈和关心的眼神,更让岫云觉得亲切,至于说害怕……呵呵,秦若寒或许比玉凌云更冷,可他身上的气势比之玉凌云可差远了,岫云能害怕才怪!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可是我真不喜欢他冷着一张脸,看起来不近人情极了!”秦若静抱怨一声,道:“你不知道,就因为这个,我都没有几个说的来的朋友,好不容易结识一个,被他那张脸一吓唬,就不和我交往了。对了,云姐姐,你怎么不怕他啊?”
“我大哥也总是冷着一张脸,比你大哥还要吓人,习惯了我大哥以后,看你大哥的那张脸,自然就不害怕了!”岫云微微一笑,脸上闪着柔和的光芒,轻声道:“我大哥对别人或许很冷漠,但对我却十分疼爱,总说他别的不行,护着我,宠着我,让无所顾忌的过一辈子总是可以的。说起来,我们这点挺像,都有个疼爱自己的好哥哥。”
岫云的话让秦若静连连点头,她嘴上抱怨,但心里却还是偏向秦若寒的,若是岫云真应和她,跟着抱怨的话,她才会不高兴呢!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笑声却不小,尤其是秦若静,脆生生的笑声传得老远,一直传到秦若寒的耳中,他脸色依旧冷冽,当年眼神却很柔和,能让秦若静多个伴,免得她路上寂寞也是他松口答应让岫云与他们一道的原因之一。
“大少爷,情况有些不妙!上午的时候有三个骑马的人和我们擦肩而过,三个人的装束都是一样的,我们的被人盯上了,这是对方故意派出来,试探我们的。”晌午歇息的时候,护卫的头张龙找到秦若寒,神色没有异样,但眼中却慢慢的都是不安,低声道:“若照我们的速度,今晚只能在张家集过夜,张家集那种地方,若是被人给围上了,要么凭个你死我活,要么舍货保人,没有第三个选择。”
“我也发现了!”秦若寒眼神凝重,他不知道盯上他们的是什么人,但却能肯定定然有人将他们押送的是什么货物,走的是什么线路提前透露出去了,要不然的话不会在这时候发生这种事情。这几天应该一直有探子在他们身边出现,只是那些人小心隐藏。没让他们发现,现在刻意露出痕迹,不过是给他们思索的时间而已。越是这样,他心里才越是没底,多方若没有绝对的把握,能用最小的损失将他们给拿下的话,绝对不是这样的表现。
“那我们该怎么办?”张龙看着秦若寒。他跟在秦若寒身边也有好些年了。知道这位大少爷能在群狼环视之下抱住秦家家业,更蒸蒸日上,把秦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为麟州最有钱的商贾,靠的不仅仅是敏锐的眼光,冷静的判断,更重要的是他该狠的时候绝不心慈手软。
“货绝对不能丢!”秦若寒的眼神冷冽。他这次到京城除了送一批货之外,更重要的是从京城和路上带货回麟州。这一次的货物可不少,秦家大半的家当都压在这些货上了,经不起任何闪失,若是折了。秦家伤筋动骨是肯定的。
张龙也知道货物的重要性,尤其是……可是,他真不敢保证凭个你死我活就能将货物给保住啊!
“我们下一个路过的是临县。让罗中和赵大留下来,护着姑娘在临县投宿。我们带着其他人和货物继续赶路,今晚就在张家集落脚!”秦若寒眼中闪着狠厉的光芒,他知道张龙希望他舍货保人,但是舍了货之后呢?损失了货也就算了,更艰难的处境他也经历过,他以前能熬下来,现在也能顶住,可万一那些人看上的不是他的货,而是他帮人带的东西呢?要是那些东西有了闪失,一直支持他的人还会支持他吗?失去了那位的支持,一直对秦家虎视眈眈的人一定会一拥而上,乘机将秦家拆卸入腹,到那个时候,秦家能有还手之力吗?若是输了,以那些人的心性,能让他们兄妹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吗?他只能拼了!
张龙张了张嘴,很想劝秦若寒一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他也知道他也好,车队里的其他人也罢,都能退一步,但秦若寒却不能退,他们退了,也就只是白走了一趟,但对秦若寒来说却不仅仅是损失一批货的问题。最后,他只能道:“大少爷就不担心姑娘的安危吗?万一那些人挟持了姑娘来威胁您该怎么办?姑娘身边可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呢!”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秦若寒苦笑一声,道:“让她在临县的福安客栈投宿,一直住到我来接她,福安客栈背后的主子权势极大,没人敢在福安客栈闹事。至于那位云姑娘,她来历不明是真,但未必对我们带了什么企图。”
“大少爷就这么放心那位云姑娘?”张龙微微一怔,那姑娘一直在马车里不露面,没有和秦若静以外的人有过接触和交谈,但不意味着她就能相信啊!
“不放心又怎样,我还能将姑娘一个人单独留下不成?”秦若寒没有别的选择,他脸色微微一正,看着尚有些摇摆的张龙,道:“别的货也就算了,为杨大人带的那些东西可是不能有半点闪失,若那些人正好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杨大人可不是菩萨心肠,若知道我直接舍货保人,他能善罢甘休吗?”
张龙浑身一凛,秦若寒口中的杨大人是麟州同知杨其广,就如秦若寒所言,他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若是他们拼尽全力却没有保住货物,这位杨大人或许还能网开一面,如若不然……
这位杨大人只是麟州同知,可他这个同知却是麟州知州魏大人也要顾忌一二的,他做知州的这些年和知州大人针锋相对不说,还屡占上风,若不是知州官大一级的话,还不知道这麟州到底谁说了算呢!据说,他背景很深,在朝中颇有人脉,这才敢与知州大人对着干,甚至还有风声说,知州魏大人任期满之后,会是这位杨大人接任知州一职。
传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张龙不知道,但是他们这一次帮着杨大人带的货物却是从一位侯爷府上取来的,要是丢了……
张龙不敢再想下去,颓然的道:“大少爷,是我想岔了了,我听您的,您安排吧!”(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