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毓说这句话的时候,很自信,但是眸中却还是在躲闪,说明她还是在心虚,在害怕。
这种心虚并非是因为害怕封玦会杀了步天英,而是因为害怕步天英会因此憎恨于她。
封玦自然不喜秋灵毓的自以为是,她冷哼了一声,看都没看一眼秋灵毓,便转身离开。
秋灵毓见封玦离开,眸光微凛。
这会儿,褚均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见秋灵毓面色惨白,胸口的衣襟又被鲜血染红,眉头便锁了起来。
他淡淡的开口:“你一向聪明,却不知会做出这样愚蠢的举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值得么?”
秋灵毓垂下眉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知是讽刺还是自嘲,只听她道:“哥,你错了,我这么做,只是不想他一个人痛罢了!”
然后她朝外吩咐道:“之存!”
孟之存听见秋灵毓的声音,推门而入,恭敬的朝褚均离行了礼,才朝秋灵毓行礼:“皇上!”
秋灵毓道:“准备一下,今晚朕要去大牢看他!”
孟之存垂下的眼睑为颤,然后恭敬道:“微臣会安排妥当。”
……
封玦离开秋灵毓之后,便去了天牢。
行宫的天牢并没有什么犯人,所以一进天牢,便在第一间重犯区看见了被关的步天英。
步天英被架在行刑架上,这会儿他已经遍体鳞伤,鞭伤纵横交错,烧伤惨不忍睹。
行刑的人正是柳桑,旁边有南陵使臣,也有东昱重臣。
他们见封玦来,便停止了对步天英的审问,过来行礼。
“见过王爷!”
封玦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行刑架上惨不忍睹的步天英,袖中的手微微一抖。
不等封玦问,柳桑便过来禀报:“王爷,属下无能!”
这意识就是即便是重刑加身,步天英也什么都没有说。
那个东昱使臣面色微沉,一副倨傲的模样,开口道:“东昱的手段也不过如此,老夫怎么觉得,柳大人故意手下留情?莫不是摄政王故意包庇?若是老夫没有看错,他便是东昱大将军步天英?或者,吾皇遇刺,是摄政王授意?”
封玦看了一眼那使臣,如何猜不到是秋灵毓故意派来监视他们的。
此人不会让他们杀了步天英,也不会让他们故意包庇步天英,反而是要将让步天英觉得,是东昱不容他。
开始不知道秋灵毓的意思,封玦便以为是秋灵毓是想要步天英的命,为了不让秋灵毓的人暗中下手,便派了心腹柳桑审问,但是也为了不让落人口舌,让柳桑故意给步天英施以重刑。
看似是言行逼供,实则是保护。
可是,如今知道秋灵毓的意图,她自然不会给南陵好脸色看。
见那时辰如此无礼,封玦讽刺道:“大人说这话,莫不是南陵皇授意?有意破坏两国友好?”
那使臣听此,自然脸色一变,秋灵毓的交代他不敢忘,若是真因为他破坏皇上计划,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见那使臣果然有所心虚,封玦立即道:“你回去告诉南陵皇,本王一定会给南陵皇一个交代,不会让南陵皇失望!”
说完,封玦也不管那人同意不同意,对柳桑道:“送大人回宫。”
“是!”
封玦也对东昱的人道:“你们也下去,本王有句话要问问步将军!”
东昱人自然不会质疑封玦的话,这几天柳桑丝毫不会因为步天英是封玦的人而有所包庇,丝毫不留情面的审问,他们自然也不会认为步天英刺杀南陵皇是封玦之举。
否则,步天英独自一人,根本无所顾及,为何在重刑之下,不说出幕后之人?
待众人离开,封玦才走到步天英身边,伸手抬起下巴,将额前被冷汗淋湿的碎发撩到耳后,看着他那双疲惫却又强撑着的双眸,问道:“天英,你当真让本王失望!明知有诈,为何要来?”
步天英扯了扯唇角,唇角的血又蜿蜒而下,他喘息道:“万一……不是陷阱呢?”
若是陷阱,他认了,大不了是一死!
可万一不是陷阱呢?便是她陷入陷阱,他如何允许?
封玦听此,瞳孔一缩,心中五味陈杂,只听步天英又道:“我说过,要保护你,不能食言!”
因为伤的重,步天英说一句话都觉得累,他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封玦,别对我失望,杀了我吧,有傅承潇,他会比我做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