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玦被褚均离突如其来的力道拉的身子一倾,眼见要撞过去,封玦忙松开捂着伤口的手挡了一下,手撑着对方的胸膛,拉开两人的距离,这才没有让她的脸撞上对方的胸膛。
“褚均离!”有病么你?封玦怒吼。
手一松,伤口的血又涸涸往下流,封玦怒视褚均离,不过,让她吃惊的是,褚均离根本不看她,而是伸手便撕开了她胳膊上的衣料,撕拉一声,本就被利箭刮破的袖子就撕裂了一条口子,露出一截红肿的肌肤,还有半截断箭。
胳膊上一凉,封玦大惊,忙抽回自己的手,她又恼又怒,若不是这会儿胳膊受了伤,她保证会一巴掌落在褚均离的脸上。
这等登徒子,活该被打死。
不过,封玦正恼恨时,随着嗤的一声响,她只觉胳膊上剧痛异常,低头一看,竟是褚均离拔出了她胳膊上的断箭。
断箭一拔,纤细的胳膊上瞬间出现了一个血窟窿,血如泉水涌出,看着吓人异常。
“嘶……”封玦疼的瞬间蹙起眉头,额上淋漓。
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住伤口附近的几处穴道,缓住了血流速度,抬眸看向封玦,只听淡淡的开口:“凝血膏!”
凝血膏是好东西,他手上的伤用了一次,养了这么些天,就已经结痂。
不过,手握住封玦的胳膊,褚均离不禁蹙眉,便是这小少年年龄还小,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这胳膊也太纤细了一点,他不过微微一握,便能将这小少年的胳膊严严实实的握在手中。
而且手下的胳膊柔软细腻,根本一点都不像是常年习武的男人。
当真是纤瘦的让人心疼。
他平素里都不好好进食么?何以瘦成这样?
许是同病相怜,莫名的悲凉袭上心头,没爹没娘的孩子,总归是没人心疼。
封玦哪里知道褚均离心中在想什么,动了动,这人抓的太紧,又按住她的穴道,自然动弹不得。
她气急,这人便是要帮她处理伤口,可不可以给她打个招呼,毫无准备之下,真的疼的她出了一身冷汗。
听他这么说,封玦银牙紧咬,道:“扔了!”
扔了?就像一时没有品味出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一般?褚均离看了一眼封玦,见这小少年瞪着一双水眸望着他,一副防备的模样,不知是因为伤口疼还是失血过多,脸色不如以往红润照人,青灰苍白的可怜。
褚均离没有想和封玦计较什么,少年那句嚣张狂逆的话‘本世子救你还需理由?’在他脑海萦绕回荡,让他对这个像野猫一般拥有利爪却毫无安全感的少年又泛起一片怜惜之意。
终究没有再耽误,褚均离从衣襟之内拿出一个白色的玉瓶,弹开瓶盖,轻声道:“有些疼,忍着点。”
封玦还来不及体会这几个字包涵着什么意思,比这玉瓶还无瑕的手指在瓶身一弹,白色粉末就像飘雪一般撒落在她伤口之上。
药粉触及之地,仿若有烈火在上面灼烧,随着几声灼烧声响起,封玦都能看到有黑烟升起。
痛!
非常痛!
这是有些痛么?焚心之痛也不过如此。
封玦痛的差点拿刀子将眼前的人捅死。
“嗯……”封玦闷哼一声,死死的咬住飘在自己唇边的一缕墨发,手紧紧的抓着褚均离拿着药瓶的手腕,尖锐的指甲没入血肉,褚均离微微蹙眉,面无表情道:“本以为你有多大的出息。”
不过,褚均离承认,这止血药是有些猛,止血的原因是药粉接触血污,会长生大量的热,从而灼烧血肉,使伤口粘合。
虽然猛了些,止血的效果却能立竿见影,唯一的遗憾便是,这般雪肤,留下疤,终归是他之错。
然,一个男人,想来也不会在意这皮相。
痛也好,痛了才会长记性,看这个小少年以后还会不会鲁莽行事。
不管如何,只有保护好自己,才有资格去保护他人,也才有机会去言其他。
自己的安危都顾不得,这样的人,最是无能。
整条胳膊疼的麻木,封玦只觉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万般气愤却只能用一双杀人般的眼睛瞪着眼前的男人。
褚均离是一个止呼于礼的人,不喜欢别人碰他,便也不喜欢碰别人。
帮封玦止血后,便在封玦的衣摆上撕下一块干净的布料,将伤口包扎好,见少年确实被这伤折腾的累了,有气无力的靠着车厢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褪下身上月牙白银丝滚边绣山河万里暗纹雪缎披风罩在少年的肩头。
“虽没有伤及筋骨,却还是要好好将养,这些时日便不要动用内力,用一些清淡的吃食,有利伤口恢复。普乐寺的斋饭尚可,不要和萧倾九折腾,再去祸害放生池的鱼。”
俨然一个大哥哥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幼弟幼妹一般的口吻,封玦很意外褚均离会对她说这些。
自从父王离开,似乎还没有人耐着性子为她身体着想,心头莫名的感觉,独立惯了,听到这些话封玦有些不自在,却原谅了之前褚均离根本不顾她是否能承受,便自作主张,丝毫不温柔的为她包扎伤口的行为。
终究一声傲骨让她不会轻易言谢,犹豫了半天,吐出几个字:“本世子何以要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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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爷自掘坟墓,以后看着世子胳膊上的疤,还不知多心疼勒。
宝贝们,很久没有留言啦,宝贝们是不是把灵殿给忘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