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烟,你***真是没用,用死解决问题的都是孬种——”
“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负责任的妈妈,你想过卷毛没有,想过没——”
“陆寒烟,不是还有我吗?我说过的,有我向豌活着的一天,你就不能比我先死——”
“不许死啊!”
“……”
就在这种极致的哭喊与绝望里,几个人合力将人抬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上,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孱弱不堪,昏迷的人,在旁守候的人。
再坚强,此时亦开始崩溃,向豌不断拿手抹着泪,目之所及似乎皆是痛苦,那么微弱的心跳,那么微弱。
如果她再晚点到呢,再晚点,一分钟,三十秒,或者是十秒,她就会这么没了。
亦是在此时,向豌透过斑驳的眸光看向了她的手,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张纸。
颤抖与害怕瞬间交织在向豌的脑海中,她深吸一口气后,才有足够的勇气将她的手掰开,将纸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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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儿,当你看到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香消玉殒了。
你不要难过,更不要为了我哭,其实对我来说死算是解脱。
我都可以想象你骂我的样子,你肯定会骂我孬种,胆小鬼,大傻瓜,骂吧!骂吧!骂吧!
可是,我真的没有你那么坚强!
我不明白就算我不是他们亲生,但是他们养了我二十几年,就算是养了一只*物,也会有感情,难道他们就那么恨我?
其实,我不怪他们。
确实是我害了子琛,是我的任性,是我的执迷不悟,是我的偏执成性。
豌儿,你知道吗?
我基本每天都会做梦,梦里都有他,他满身是血,有时候是在马路上,有时候是在殡仪馆里,还有的时候是在水里。
不同的场景,一样的人,一样的孤独落寞。
我舍不得,我怎么能丢他一个人在冰冷的世界,不可以的!所以我要去陪他。
对于你二伯,我只能说声抱歉!
对不起!
其实,我和他的时间从来都不是年龄上的二十年,而是我早了,他晚了。
如果,我没那么早爱上一个人,而他又不是来得那么晚,或许——
豌儿,卷毛就拜托给你了。
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方设法保护好卷毛,我也相信你会是一个“好妈妈”,你之前说过的,谁的孩子你都不会要,除非那个孩子是我生的。
我陆寒烟的孩子也就是向豌的孩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走的那么轻松,却把烂摊子留给你收拾。
豌儿,你一定要幸福,谁都可以不幸福,向豌一定要幸福!
绝笔:很孬的烟
*
看完信后,向豌最后的眼泪也同时流干。
她不知道是怎么下的救护车,又是怎么进了急诊室,又怎么站在抢救室外,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变成了空无。
她望出去的一切都是那么茫然。
更是有连绵不绝的过往不断在眼前闪现。
“喂,看你文文弱弱的样子,倒是挺能打的——”
“你不也是。”
“卧槽!我可是这个学校的女霸王,我文文弱弱?开玩笑——”
“看上去凶神恶煞,其实内心脆弱,我一点都不觉得你像女霸王。”
“口气倒是不小,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陆寒烟,寒冷的寒,烟火的烟。你呢?”
“向豌,一心向阳的向,豌豆的豌。”
“我想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跟我做朋友可是一辈子的,你敢吗?”
似乎,眼前幻化出了一个人影来,是陆寒烟穿着高中的校服站在她面前。
时光穿梭,仿佛回到了那个夏天,在那个卫生室里。
“跟我做朋友可是一辈子的,你敢吗?”
“我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