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甲眼睛一亮,如此一来,岂不是意味着白黎现在就可以大仇得报了?
而白黎也反应过来,激动得浑身发抖。
真是老天有眼,晏流苏今天必须得死!
哪知道字圣却施法将晏流苏脖子上的法器招了下来,赶在苏东甲跟白黎问话之前开口:“儒家与妖族有过约定,除非事出有因,有十一品及以上之人在场,不得斩杀对方九品或以上的修士。”
苏东甲皱眉,什么意思?
“有我跟严夫子在,你们不能杀他。”
“啊这……”
苏东甲忍不住吐槽,这算什么破约定!
就算是人、妖之间互不干涉,你也不好取下这劳什子法器,直接装没看见不行吗?
就像狗脖子上原本有狗绳拴着的,想打想杀都好下手。
现在倒好,项圈取下了,晏流苏直接变回本体了。
不没事找事吗?
严夫子呵呵一笑,将“项圈”丢向苏东甲。
苏东甲躲闪不及,从头到脚将苏东甲罩了起来。
一股如渊如海的气息瞬间将其包裹。
其威压,不亚于一个十品大修士!
严夫子冲他眨了眨眼。
苏东甲恍然明白,这项圈是用来保护晏流苏的。
再看晏流苏,面上赫然露出惶恐之色。
显然,他戴过项圈,知道项圈的真正作用。
就在刚刚,他确切无比地感受到墨离要收他当坐骑的想法。
作为主子,给坐骑配一副好辔头再正常不过了。
就像他,自己十品,弄的坐骑就是九品。
然而不等他纠结如何放下青丘狐主的身份给人当坐骑时,墨离居然舍了他直接走了。
这让他既愤怒又恐惧。
愤怒的是自己堂堂青丘之主,十品大妖,居然被当众化出本体,像牲口一样被人拴着。
恐惧的是没了项圈的保护,白黎跟苏东甲只要一联手,他没有胜算!
苏东甲不明就里,他可是太明白了。
严夫子这哪是顾忌什么儒、妖约定,分明是助纣为虐!
晏流苏急急冲严夫子行礼:“夫子,您不能……”
“嗯?”
严方冷哼一声,“你在教我做事?”
一甩袖转身离去。
他是在墨离成圣之前的人物,更是借香火之道成了江水水神的。
严格意义说来,他并不是儒家中人。
这种破约定,他想遵守就遵守,不想遵守就不遵守。
连亚圣跟墨离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区区一个十品狐妖,敢质疑他?
晏流苏转而看向字圣,满脸恳切。
字圣却冷哼道:“杀妻灭子,与畜生何异!
若是我人族,老子早就将你挫骨扬灰,打散魂魄了!”
说着,对着苏东甲身上的法器一摆手,叮嘱了一声“凡事小心”,便化字离去。
剩下苏东甲、白黎跟晏流苏在当场。
苏东甲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变化发生的让人猝不及防。
不久前他自己还生死未卜,转眼间就变成了能影响旁人生死的局面了。
真的是……人生无常!
白黎声音尖锐:“晏流苏,你去死吧!”
晏流苏放声喝道:“苏东甲,你是儒家子弟,不得插手我夫妻之争!”
他打定主意,只要苏东甲不插手,他就不会败。
事实上,在此之前他压根没把苏东甲放在眼里,至多算是一个天资惊艳的儒家弟子。
可墨离的出现让他知道苏东甲有八个本命字之后,他心底便生出了浓浓的惊惧。
如此妖孽的天资,成长起来之后,一旦对他出手,他将毫无胜算。
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答应墨离愿意夺取苏东甲身体的原因。
再加上先前白黎寄身苏东甲之后,与其配合,一手妖法一手本命字,直接压着他打。
他对苏东甲的态度已然从惊惧变成了惊恐!
四品,还没能完全施展出本命字的神通,已然能借助本命字跟他交手。
甚至于刚刚他用一身古怪手段偷袭墨离。
那可是妖主!
晏流苏自问自己处在墨离刚才的处境,决然无法全身而退。
即便说出去再不可思议,事实也摆在眼前——一个十品大妖,面对四品儒生,他怕了!
白黎沉声呼喊:“他是我女婿,不算外人!”
晏流苏急急大呼:“苏东甲,只要不参与此事,你有诸多本命字之事我一定代为保密。
否则我拼了性命逃离此地,一定会将你的秘密公布于天下!”
苏东甲皱眉,威胁我?
苏大爷最讨厌的就是旁人威胁他。
但晏流苏毕竟是十品大妖,修为高不说,一身手段苏东甲还未完全见识过。
若是他有心逃命的情况下,他跟白黎有几分把握将其留下来?
真要是被他逃跑了,自己的秘密岂不是暴露了?
虽说他现在有儒家圣人撑腰,但哪有日日防贼的道理?
他转脸看向白黎,当着晏流苏的面问出心底疑惑:“姨姨,有几分把握干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