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狐笑道:“此物名为幻目珠。
跟你那把能造幻境的本命飞剑放在一处洞府炼化,以之为磨石,不断淬砺,有致幻、破障两重功效。”
她又伸出一手,在魇魔兽胸口轻轻一划,接连在他身上点了十几下。
魇魔兽一声凄厉哀嚎:“不,主母——”
青狐不耐,提醒苏东甲:“太吵了!”
苏东甲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抬手写出“音”字,叩在魇魔兽身上。
青狐满意点头:“这下耳根子清净了。”
她继续出手,最后五指一握,清叱一声:“夺!”
只见魇魔兽胸口无声炸开,一柄花色弯刀倏地飞出,被她一把抓住。
“小子,借剑一用。”
“啊?”
“借渡,斩它。”
青狐握住弯刀,猛地一扯。
苏东甲豁然看到弯刀与魇魔兽身上有条条蛛丝一样的连线。
显然,青狐说的“斩”,就是斩断这些联系了。
他恍然大悟,这是在夺魇魔兽的本命神兵!
好霸道的做法!
苏东甲毫不犹豫,挥手一剑。
只见魇魔兽身体猛地一个强直,双目与道袍上仅剩不到一半的眼睛齐齐颤抖。
他嘴里分明在凄厉哀嚎,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苏东甲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他想到了老娘秦郦当时剥离自己的本命飞剑,似乎只是晃了一晃。
如今看来,那是老娘强撑着不让他察觉,怕他难受!
“娘……”
苏东甲忽然有些想秦郦了。
当然,对秦郦是想念。
对眼前的这位……
他不自觉喉头涌动,看了柳白一眼。
这个大姨,真狠!
青狐却冲他咧嘴一笑:“你怕什么,你可是要当我女婿的。”
说话间,她嘴一张,将弯刀吞下。
苏东甲哪敢接话。
心底发誓坚决不能碰绿腰。
万一要是惹恼了这位大姨,自己没准能被做成标本!
人家娶媳妇怕舅子多,他这是怕丈母娘狠!
不服的,苏东甲直接推荐青狐,保准一看一个不吱声。
青狐吞下弯刀之后,看向柳白,诚恳道:“还请柳夫子再帮这丫头一回。”
柳白点头:“好说。”
青狐瞥向柳白腰腹处,那里赫然是刚才魇魔兽偷袭留下的伤口。
显然柳白强行封住伤口,不让鲜血外流。
青狐想了想,竟直接上手,顺着魇魔兽的胸口伸进胸腹,用力扯出一根深红肋骨,看向柳白,诚恳道:“柳夫子,不如这根肋骨你拿了去,炖汤喝。”
柳白嘴角扯了扯:“不用。”
“很补的!”
“真的不用。”
青狐连道“可惜”,看了看,只得又将其塞了回去。
苏东甲人都看麻了。
还可以这样!
再看魇魔兽,早已疼得神情扭曲,身体剧烈抽搐。
他下意识往旁边又挪了挪。
还是离这个疯批大姨远一点的好。
这次青狐没有再跟他计较,而是看向柳白:“还能夺宝吗?”
柳白皱眉:“你还是多担心洞外的狐主吧。”
“他?”
青狐摇头笑道,“暂时不用管他,就算他敢来,我也有法子对付他。”
柳白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办?
这雷阵至阳至刚,似乎很是克你。
而我也受了伤,再进雷阵,难以支撑长久。
更不用说进入洞府了。”
青狐笑道:“不是在床上,不用你支撑太久。”
苏东甲:!!!
听听,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老娘言语奔放,是不是受了这位大姨的影响。
柳白对这种话似乎无动于衷,只是淡然问道:“你有法子进洞府?”
青狐笑道:“当然有。”
“你能破阵?”
“不用破。”
“嗯?”
苏东甲跟柳白眼睛齐齐一亮。
青狐也不遮掩:“以你本命字包裹,将这小子送到洞门口。
而你,再用你的本命字包裹自己……”
柳白果断开口拒绝:“不行!”
青狐诧异:“为什么不行?”
柳白摇头:“外围雷阵已经如此狂暴,护洞的球形法阵威力肯定更强。
我是九品,支撑起来尚且困难,他才区区四品,肯定难以承受!
要试,也是我去试。”
青狐摇头:“你受了伤,进去肯定是送死。
而且外面还有晏流苏那个王八蛋,随时有可能进来。
你觉得是留他在这里合适,还是你去更合适?”
柳白沉吟片刻:“洞府宝藏不要了,我们现在就出去,未必不能走脱。”
青狐摇头道:“虽然只是一具阴神,却也是实打实的十品妖修。
相信我,就算你没受伤,你我联手,逃命的希望也不足一成。”
眼见柳白不吭声,青狐又道,“须知富贵险中求……”
柳白沉声道:“也在险中丢。”
青狐两手一摊:“那算了,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好了。”
柳白皱眉。
苏东甲赶忙开口:“大姨,试,试!我愿意进去试试!”
柳白眉头紧锁:“东甲,那雷霆暴烈,即便你以浩然气包裹,也只能稍稍减弱。
而且,就算他能进洞府,又怎么回来?”
青狐听出柳白话外音,哑然失笑:“我很好奇你是怎么修出本命字的。
他把借渡留在这里,只要能进,就能出来。
而且这小子进去之后一旦发现势头不对,也能借这把剑瞬间脱身。
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嗯?”
柳白、苏东甲齐齐一愣。
前者是诧异苏东甲这把剑竟有如此神通。
但想到之前青蓝仿不了借渡,他又恍然明白过来。
后者则是震惊青狐对借渡的神通如此了解。
借渡,的确可以跟苏东甲互为渡口!
柳白征询地看向苏东甲。
苏东甲重重点头。
柳白咬牙:“好,试一下,不行的话你立马回来!”
他深吸一口气,“等我一下。”
说着,他从方寸物中取出一枚丹药,往嘴里一丢,咽了下去。
青狐眼睛一亮:“延时的?”
苏东甲:!!!
柳白面无表情,“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