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之外,尚有兵家、墨家、阴阳家等等。
他们所修法门,或脱胎于道门,或近于儒家,境界、实力也以两家为依据。”
“各家重修道证长生,重‘气’的累积,‘道’的感悟。
却有武夫另辟路径,锤炼体魄、打熬筋骨,主张一力破万法……”
苏东甲听着柳白介绍,不住点头。
柳白说的,小部分是许老跟他说过的。
大部分是他此前不知道的。
柳白之所以讲这么多,就是希望苏东甲能以学子身份真正负笈游学。
儒修修道,修道、修心,亦修行。
二人一路游学,白日赶路、背书,晚上露营荒野时就由柳白指导苏东甲开辟洞府。
期间走走停停,或是捉兔烧烤,或是就着溪水啃饼,餐风露宿,倒也有几分劳累在内。
前后不过一月,苏东甲已然从刚出书院时的小白脸,被沿途风尘搓磨出了久经游学的黝黑。
对此柳白还调笑过,说是如今的苏东甲再看着,可有几分配不上虞夫子了。
苏东甲不以为意。
相处日久,他已然知道柳白是个闷骚。
甲子九品剑修,又是儒生,怎么可能还是个清纯小老爷们?
再加上二人出了书院时就相约好了,出门在外就以兄弟相称,他也就不客气还击:“没事,我天生相貌英俊,又腹有诗书。
如今经历了些许江湖风雨气息,更添成熟男儿气息。
没准虞夫子瞧着更喜欢。
就算虞夫子不喜欢,想来书院中的那些美貌女学子,见了我也是一个个情难自已,把持不住的。”
反正说话跟听话的就俩老光棍,吹牛也不上税,还不想咋吹就咋吹?
柳白讥笑道:“生瓜蛋子一个,会有女人喜欢?
女人要喜欢也是像我这般成熟稳重的。”
苏东甲把脸瞥向一边作呕吐状:“老柳,你觉得女人看中你什么?
是你胡子长,还是不洗澡?
还是你腰里哪怕破破烂烂的剑?”
柳白嗤笑一声,在驴背上挺了挺腰杆:“年轻人就是肤浅,岂不闻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要看内在。”
“比如说?”
“不足为外人道也!”
“呵呵!”
……
除了这些,柳白还坚持要苏东甲每日练字。
白日磨墨书写,晚上就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要是有大块山石,柳白就让他拿着石子在上面刻画。
“写字如练剑,一笔出去绝不回头。
笔画正斜、字迹深浅、字体结构,都如剑术剑招一般是否精准。
至于字体、笔意,则能看出你的剑道走向……”
柳白不仅能说到,也能做到。
莫说白日当面看着苏东甲写字了,就算是夜晚背对着苏东甲,也能出声精确说出苏东甲写字中的瑕疵、纰漏。
当然,言语也是相当犀利,毫不留情。
“‘高’字起笔一点是不是点粗了?你是准备书写擘窠大字?要不我给您老挪个地儿,好施展?”
“怎么,起笔软绵绵的,跟女人一样身上没力气?”
“呦,难得难得,一个黑脸汉子写出绣花针一样秀气的小字……”
“啧啧啧,这是作画呢吧,这一横可自成一江……”
每每这时,苏东甲总会暗地里咬牙切齿。
就柳白这脾性,要么人前闷葫芦,要么说话刀子嘴,活该他单身!
而柳白每次也似能猜出苏东甲的心思,只是两手托着脑袋,喃喃一句十分有经验的话:
女人,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