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立言,教化世人。
移风易俗,莫善于乐。
区别于苏霖与院长陈煜的本命字,她的道,与“五德”之属的天然亲近。
所以她迫切想要知道听潮湖修出本命字的是谁,趁此机会讨教一番。
诧异归诧异,虞清秋面上不动声色,声音不见起伏:“苏东甲,我不是让你在思过亭思过吗,谁放你出来的?”
苏东甲恭敬回答:“回虞夫子,是院长跟我爹。”
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学生之前因为考校失利,贪了几杯酒,放浪形骸,蒙夫子出手教诲,如今已经知错,多谢夫子!”
说着他一揖到底。
虞清秋眼眸泛起亮色,心道“果然”,正要询问现场情况,却注意到苏东甲言语得体,与之前判若两人,不由再次错愕起来。
不对啊,这真的是听潮湖的那个苏东甲?
她微微皱眉:“这些话,都是苏院长教你的?”
苏东甲摇头:“回夫子,这些话都是学生发自肺腑,不是家父所教。”
虞清秋大为疑惑。
苏东甲说这话时,心弦平顺,古井不波,没有撒谎。
能让她察觉不到异状的,要么是真心实意,要么是修为远高于她,且修心早已到了“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
虞清秋眸中亮色更胜。
在她看来,苏东甲这么大的改变,定然是一场观道的感化所致。
“能让一个不务正业的学子须臾间有这样变化,只能是五德感化!
这个混账悟性应该也不低,不然何以二品修身境都能有如此改变?”
虞清秋悄然用力捏紧指节。
这等机缘,院长居然没让院内夫子观道!
她再也不隐藏自己想法,直奔主题:“我问你话,你如实回答,之前思过亭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要是你敢撒谎,那我就追究你个轻薄夫子的罪名,逐出书院!”
苏东甲赶忙低头欠身:“夫子请问。”
“我问你,之前在听潮湖的,除了陈院长、苏院长、朱老夫子,还有谁?”
苏东甲摇头:“回夫子,还有我。”
“王院长呢?”
“王院长?他跟我一起在凉亭……”
虞清秋眼神一缩,豁然起身,果然是他!
王潜撒谎了!
她急忙追问:“王院长是不是身上显出异象?”
“回夫子,没有。”
“没有?”
虞清秋眯眼,“抬起头来,再说一遍!”
苏东甲暗暗皱眉,这虞清秋怎么跟训儿子一样?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得抬头,正色说道:“真的没有。”
虞清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心弦还没有波动?
她想了想,又问:“那你当时看到天边异象了没有?”
苏东甲心道“果然”。
幸亏老爹苏霖提前交代,不然光这一问就会暴露。
他“老实”点头:“看到了。”
虞清秋两眼放光,不自觉上前一步:“异象是谁发出?”
苏东甲摇头:“那人脚踏七彩祥云,浑身都闪着光,我看不清。”
虞清秋眉头紧锁,玉指轻轻敲击石台。
片刻后她眉头一挑,冷笑道:“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