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面光大亮,但一走进牢便觉得幽暗森冷,这里面没有窗户,除了大门之外也没有任何能够透光的位置,沿路全靠墙上昏暗的油灯照明,不断有阴风从走廊深处吹来,令人汗毛直竖。
“当然了,现在这样也是走不了路的,所以下官才问二位大人有没有带帮手,没带也无妨,待会下官派两个人把犯人给您二位送回去就是。”
狱卒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配上这森幽的环境显得格外诡异,这还没有到牢房中去呢,裴少桥简直不敢想象牢内部会是何等可怕的样子,难怪朝堂上那些官员早年间要疯狂弹劾典狱使。
“狱使大人今不在吗?”
祝新年问道,看到牢中这气氛,他倒有些想见识一下那位名震咸阳城近二十年的“城北屠刀”大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在的,大人在牢里忙公差,一时半会应该脱不开身,二位大人跟着下官去到牢里面就能见到狱使大人了。”
二人跟着狱卒一路往前走,这条黝黑的走廊不知有多长,九曲十八折,走几步就有一道铁栅栏,负责看守的人需要与外来者核对文书和令牌,并且确认外来者身边有狱卒跟随才会开门。
这样的核验大概进行了七八次,寻常犯人纵使插了双翅也无处逃生,难怪外面都进了牢就出不去了,看来传言非虚啊。
正当祝新年在心中感慨牢看守严格的时候,狱卒带着他们来到邻二座黑铁大门前。
那大门看着比外面的第一道大门还要厚实,旁边站着两台雪白的机甲,祝新年晃眼一看,好家伙,二阶冰甲在牢守大门,真是大材用,也就只有拥有工学院的三个大国敢这样支配二阶冰甲吧。
“这门……这阵仗,国库也就这样了吧?”裴少桥问道?
上次祝新年他们运珍宝去国库的时候裴少桥被接回家去了,没看到国库的样子,祝新年闻声点头道:“是差不多,如果接下来没有别的门的话。”
狱卒脸上依然挂着那面具一般的假笑,一边通过大铁门上的窗口与里面的人对话,一边还抽空回过头来,对祝新年道。
“大人言重了,我们区区牢,哪里能跟国库的防守相提并论?”
“我看也差不多了吧?国库也只有三道门,你这都多少道了?什么样的犯人能从里面逃出来啊?”
祝新年啧声道,实话,要是他自己被关在了牢中,要想打败外面这两台二阶冰甲,再一路徒手击碎这么多铁门逃出去也是相当不容易的,更别谈所有的犯人送进去之后挨上一顿刑罚,肢体都不健全了,哪还能逃得出去呢?
“大人想错了,这些大门和机甲是为了防止外面有人打进来劫狱的,不是为了防止里面的犯人逃出去的。”狱卒解释道。
“防止外面的人进来劫狱?”
裴少桥疑惑道:“谁劫狱正面硬闯啊?不得挖地道或者偷偷潜入之类的吗?”
正面硬闯牢简直是疯子才会做的事,当牢第一道大门被攻击的时候,里面的人就会立刻出来增援,谁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高阶机甲啊,不得把劫狱的人剁成肉泥吗?
“挖地道是不可能的,我们牢在建造的时候地下都浇过铁水,这些墙砖烧制的时候也加了金刚砂,至于混进去就更不可能了,纵使易容术再高明,在灵识的探测下也是无处遁形的,要想劫狱就只能靠硬打进去,但还好这么多年最多也只有人打到第二层铁门。”
听狱卒这么,祝新年回头看了一眼,方才他还真没有注意,原来那些看守铁栅栏门的人竟然都是修真者,而且品阶不低,他们收敛了气息,祝新年没有特意去探查,竟然忽视了他们的身份。
用这么多高阶修真者来看守牢,看来牢中关的人是真的身份地位非常重要,朝廷知道在牢外必定有无数人琢磨着想要劫狱,所以才会将牢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还真有人敢劫狱啊?”
裴少桥的好奇心一下子又涌了上来,赶紧问道:“谁这么大胆子啊?来劫什么人啊?最后结果如何?”
狱卒但笑不语,他并没有回答裴少桥的问题,而是从外部与内部的看守一起转动铁门上的铜钮,祝新年不是偃师,偃术学得也一般般,看不懂其中关窍,但听声音内部与外部转动的次数和方向似乎是不一样的。
这个门锁需要间歇性内外同时转动六次,每次内外对应的圈数和方向全部不同,只有当内外的圈数和方向全部转对之后,大门才会打开。
而即使是熟悉这套流程的狱卒来开门也花了很长时间,所以外来的潜入者纵使攻破了前面所有阻碍,到了这一步也会被拖住,援军会在劫狱者转动铜钮的时候赶来抓住他。
在祝新年和裴少桥的注视下,通往牢牢房的最后一道大门发出一声沉闷的推动声,门上的巨型铰链拉动着沉重的大门向内缓缓打开,空气流动,一股新鲜潮湿的浓郁血味扑面而来,令两人不得不同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