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桥疼出了几身冷汗,祝新年看他那模样只觉自己脖子也开始痛了,难得好言好语坐在裴少桥身边,心翼翼替他上药包扎。
“腐血蚊一般不会叮咬活物,但你的体质好像特别容易招蚊虫,所以才遭了这个罪。”
刚才给裴少桥疗赡时候,周围蚊虫闻见他的血味纷纷涌了过来,为了驱虫大家甚至在他身边洒了雄黄和石灰,但仍然阻止不了一些胆大的虫子靠近,无奈只能由狼扇尾巴替他驱虫。
那情形像极了祝新年穿越之前看见的吃摊,狼是那根不断煽动的驱蚊器,而裴少桥就是铁盘里的食物。
“我没找到你的香包,这个给你,带着防身吧,别再被蚊子咬晕了。”
祝新年从自己腰带上取下驱虫香包扔给裴少桥,此时裴少桥麻痹的劲还没过,他握着香包怔愣了一会,才茫然问:“那你怎么办?”
“蚊虫好像不咬我。”
祝新年耸肩道:“可能是因为地仙精血的特殊效果吧,自从我进入山谷中就发现这些毒虫对我避而远之,到现在连一个包都没樱”
裴少桥混乱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些,他闻声立刻将手中驱蚊香包伸到祝新年面前,毫不客气道。
“滴两滴血给我。”
祝新年眉头一皱,拒绝道:“你想得美!”
两人立刻互殴了起来,裴少桥打不赢祝新年,便捂着脖子躺倒在地,对正朝这边走来的陈清婵悲声道。
“你看看,我都成这样了,他连两滴血都不肯给我,我跟你,这样的男人……”
祝新年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伸手在狼牙齿尖上一划,用沾着鲜血的手指在裴少桥手中香包上胡乱划了几下。
“我只是有可能有用,你别太当真了,到时候被蚊子抬走了我可不会去救你!”
裴少桥对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赶紧将得来不易的驱虫香包挂到了自己的腰带上,同时狼也凑了过来,将祝新年手指上的鲜血舔舐干净了。
地仙精血可比山林中那些毒蛇猛兽的血要美味多了,狼意犹未尽地咂嘴,还想再上来舔两口,却被祝新年一眼瞪了回去,缩在陈清婵怀里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抽泣呜咽。
陈清婵也是看着狼长大的人之一,知道狼是个什么个性,按祝新年的话来,这龙崽就是个戏精,被它哭哭啼啼委屈模样欺骗的人可不在少数。
“好了,别哭了,自己玩去吧。”
陈清婵摸了摸狼的脑袋,见没人帮自己撑腰,狼气得从鼻孔喷了两道粗气,扭着自己粗壮的身子去了别处。
“毒解了吗?怎么右边脸还看着有点肿?”
陈清婵凑近了仔细一看,发现裴少桥的右脸确实比左脸要肿许多,但比他刚被人从水甲中扒出来时浑身浮肿无法呼吸的模样要好太多了。
祝新年握拳掩嘴轻咳了两声,赶紧解释道:“可能是毒素还没有完全清除吧,不过已经喝了解毒药,应该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裴少桥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左脸已经正常了,但右脸还有些发麻。
“可能真是毒还没解吧?”
他完全没有怀疑右脸发麻不是因为毒素没解,而是因为被狼扇了一巴掌,还以为真是那腐血蚊太毒了,造成的麻痹感到现在都没消。
“腐血蚊的毒来得慢、去得快,要不是他使用灵力的话,估计还没那么快发作,现在毒发出来了,过一会也该没事了。”
祝新年道:“他这些都是事,黎芦那边怎么样了?”
裴少桥完全忘了有这么个人,听祝新年提起黎芦才想起他被骸骨妖魔拖走了,立刻紧张地问:“你们把他救回来了?!他没死吧?”
祝新年只是把黎芦带回来了而已,然后就一直在照看裴少桥,至于黎芦现在是生是死他还真不知道。
“不能是把‘他’救了回来,只能是……救回了半个‘他’……”
“半个‘他’?!”
祝新年和裴少桥对视一眼,便听裴少桥惊悚道:“难不成只带回了半具尸体?”
陈清婵面露难色,摇头道:“他的左侧胳膊和左腿皮肉都被撕开了,骨骼碎裂成几百块扎在皮肉里,医修们光是给他挑碎骨就挑了三个多时辰,刚才叫我们偃师过去,是想给他做个夹板固定腿骨。”
“这还能有救吗?”
祝新年眉头紧皱,他把黎芦从骸骨妖魔手中抢回来的时候就觉得体重很轻,原来是骨头和皮肉都已经与身体脱节了。
“不好,医修已经给他用上九转还魂丹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