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点头,“嗯,小师叔在师祖和师傅的祈祷下,在战争结束后的第三年,平平安安地回到了师门,师祖和师傅喜极而泣,以为小师叔能待很久,却没想到小师叔并没有像师祖和师傅想的那样,在师门久留。”
温斯宜好奇问道:“为什么?没有久留,那他又去了哪里?”
听到温斯宜的话,祝余眼里露出一抹怀念之色,脸上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没有直接回答温斯宜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温斯宜一个问题,“丫头,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外出行医时跟你说的话吗?”
温斯宜闻言,认真回想着自家师傅第一次带着自己外出行医时说的话,“您当时跟我说,有个人曾经说过,经常去外面看看,才能看到世界的参差,才能坚守好医者本分,守好行医之心。”
说完这番话,温斯宜似是意识到什么,“说这话的人就是您这位小师叔吗?”
祝余点头应是,“嗯,是他,正是因为小师叔的一番话,才有了后来的我,小师叔回来后不久,就和师祖,师傅提出自己要外出游历,做个游医。”
“师祖和师傅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哪儿敢同意让小师叔外出行医,两人不同意,小师叔是个犟脾气的人,说一不二,他决定了的事情别人怎么反对都没用,就和你一样……有时候我都觉得你不像我的徒弟,更像是小师叔教出来的徒弟,你和他实在是太像了。”
温斯宜反驳道:“我哪里不像您的徒弟了?明明那里都很像,就没有不像的地方!”
祝余被小徒弟孩子气的话逗笑,接着说当年的事情。
“说正事,小师叔第三天晚上,留了封信,收拾好行李准备偷溜出师门,却被恰好起夜的我碰到,小师叔拉着我让我不要惊动师祖和师傅,我点头应好,在小师叔松开我后,好奇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坚持,一定要外出游历,做个游医。”
“他告诉我,在外面生活的这些年,他四处游走,去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求医无门的病人,由于位置偏僻,穷困,道路不便等各种原因,很多病人主动求医却根本找不到医生,病人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流逝,却无能为力,让他觉得很痛心。”
“我接着问他,世界这么大,病人那么多,即便他做个游医,也并不能医治好这个世界上没有医生所在地方的全部病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他告诉我说:我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也不是什么大罗神仙,能够救得了所有病人,可我看到了他们的苦难,而我恰好能做些什么,看到了就没办法置之不理。”
“他还说:我救不了所有病人,但我想给我碰到的每个病人一个机会,一个或许可以活下去,不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生命流逝的机会。”
“当时的我还小,不是很懂这些话的意思,只觉得小师叔所做的事情很酷,很有意思,所以我不仅没有告诉师祖和师傅小师叔的去向,还和小师叔达成了一个约定,后来的日子里,我总是能时不时收到小师叔寄来的一些小玩意儿,小师叔说那是他的病人送他的礼物,我也为小师叔感到开心,会偷偷将自己存下来的钱和上山挖的药材寄送给小师叔。”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小师叔的感情很深,既有一种知交好友的情分,也有一种特别的兄弟情分,虽然这个年龄跨度大了点,但这并不影响我和小师叔之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