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是,江初甜……
这六个字,是他十八年人生中,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指引着他前行,给予他无数次力量的心咒。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是他父母的名字。
这个时候,母亲的名字在一个亡灵之中提起,瞬间就将陈江山的心绪搅了个粉碎。
第二张路引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你认识我妈?”陈江山声音发抖。
飘在坟头之上凤冠霞帔的魏麒乐看着他,上下打量,那目光,真的就像是丈母娘看女婿一样,充满了审视与欣慰。
“江姐姐说的不错,果然是个好孩子。”
“就是这年纪轻轻的,头发就白了呢,是不是身体没好彻底啊,这样的话,雪儿以后的幸福会不会没保证啊,毕竟身体不好的话,不太行啊……”
陈江山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丈母娘,说话有点过于大胆了吧,这是一个丈母娘该跟女婿说的话吗?
魏麒乐飘在坟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凤冠霞帔。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认识你的妈妈,知道你的名字?”
陈江山只能点头。
说实话,这还是修行以来,他第一次意外到心头如擂鼓。
“我叫魏麒乐,是凌雪的母亲,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现在跟凌雪,可能还没有比较深入的接触,觉得这就是个被安排好的包办婚姻,为什么我要娶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
“甚至,你还会想着说,既然你们用我迫不得已的手段安排了,那我只要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转身就走就行了啊,我才不要娶一个陌生女孩呢,对不对?”
魏麒乐温柔的看着陈江山的眼睛,眼中有一丝看晚辈的欣赏,以及像是看透陈江山心思的清透笑意。
陈江山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左手中指上绕,抱在食指第二个关节上。
如果林多多在这里,就能一眼看出,这是陈江山自小就有的小动作。
每当心思被人看穿,或者做错事被父母教育的时候,都会这样的绕手指。
只是,小时候是一双手,现在就一个左手。
没办法啊,他刚下山时确实是这么想的。
“其实,我最初知道这段婚事的时候,跟你想法一样,我也不答应。”魏麒乐看着陈江山干张嘴却说不出话的样子,眼睛盯着陈江山绕起手指的小动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是那样,不知所措的时候,张两下小嘴,手晃啊晃的,跟小时候一样可爱。”
陈江山更迷糊了。
“小时候?”
魏麒乐笑意盈盈的点头。
“小江山,在你三岁的时候,我们见过你。”
“准确的说,是见过你跟你的妈妈。”
陈江山瞬间抓住魏麒乐话中的重点。
“你们?”
魏麒乐仰头看向夜幕,身上凤冠霞帔星光下衣角翻飞。
“是的,加上你妈妈,还有另外一个阿姨,我们三个,在你三岁那年,都陪了你好一段时间呢。”
陈江山如同坐进了一面大鼓里,听得云里雾里。
魏麒乐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转向陈江山,看着一脸疑惑的他,缓缓开口。
“小江山,你三岁那年得过一场怪病,还记得吗?”
陈江山点头。
他依稀记得父亲说过,自己三岁那年,确实得过一场大病,莫名的高烧,总也退不下去,跑遍了青淮各大医院,也都没办法。
高烧原因不明,一直是医学上的一个难题。
“我跟你妈妈认识,是在一段旅途当中。”
“当时你妈妈带着烧得小脸通红的你,步行去五台山给你祈福,我们就在那次的路上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