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雨拿着监控录像,走到风水协某个跟师傅赵乘风平级的副会长办公室时。
另一边,那个路人只看一眼,就知道至少是个无赖的青年,在撵了陈江山几条街之后,终于追上了陈江山。
“无量了个天尊的,玩偷袭,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无赖青年累的跟个瘪犊子似的,指着忽然停下的陈江山,吭哧吭哧大口喘着粗气。
“也不打听打听,就青淮东城这一片,收破烂的从我跟前过一趟,都得抖着腿走,你敢当着小妞儿的面,让洒家出丑,小子,你家蛤蟆三条腿吗,还是有一屋子废品当家底,这么豪横……”
无赖青年真挺无赖的,不止话说的不着四六,理好像也讲的不够三七。
一般人真听不明白他想表达啥。
陈江山未动,也未转身。
“嗨呀,那小子,跟你说话呢,放个屁,别装死。”流氓青年也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根牙签,一边剔牙回味着刚才浓妆艳抹女人留在手上的余香,一边啐着牙缝里的残渣。
不知道是在回味,还是在恶心。
陈江山轻轻抖了一下肩头,声音低低的响起。
“天下两座坟……”
流氓青年手中牙签一顿,下意识接了一句。
“各哭各的人……”
陈江山声音再起。
“村里一条路。”
“就我最无敌!”林无敌声音有些不确定。
陈江山忽然转身,仔仔细细打量着流氓青年,眼睛有些发红。
“豆豆哥……”
流氓青年看清陈江山的脸,手腕一晃,牙签差点戳到嗓子眼。
扔了手中牙签,流氓青年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哭什么哭,娘么唧唧的,丢不丢人。”
没有想象中久别重逢的相拥而泣,也没有五年没见的激动与惊讶,流氓青年林豆豆表情很自然。
甚至,有些自然的过了头。
“既然回来了,那就先把刚才破坏我给你找嫂子的那顿酒补上吧,后面的账,慢慢跟你算。”林豆豆不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管身后陈江山有没有跟上。
不远处,远远跟在陈江山后面的李川,看着这一幕,差点咬坏了一口大黄牙。
这流氓谁啊?
敢跟陈江山这么说话?
这是祖上造了啥孽,非要让他这么个死法吗?
两杯扎啤,一碟花生米,两个相对而坐的年轻人。
一个白发扎眼,一个满脸流氓相。
白发陈江山身后远远的站着歪戴保安帽,满口大黄牙的李川。
流氓林豆豆身后蹲着两条对陈江山龇牙咧嘴的流浪狗。
就这样的组合,虽然是在大排档,也是很不常见的。
别忘了,这还是繁华如景的青淮大街。
所以,难免不让邻桌频频回顾,眼神中,鄙夷不屑,褒贬不一。
但对这些,早已心如止水的陈江山丝毫不在意。
而就差把我是流氓几个字写在脸上的林豆豆更不会在意。
“回来多久了?”
林豆豆端起扎啤杯,在陈江山面前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
“昨天刚回。”
陈江山端起扎啤杯,同样大口入喉。
“嗯……”林豆豆打了个酒嗝,把从刚才桌子上收拾下来的剩菜袋子中,挑出两大块带皮带肉的骨头,扔给脚下的流浪狗。
两条流浪狗急忙摇着尾巴,抢了起来。
林豆豆作势欲打,两条狗赶紧趴下,讨好的蹭着他的腿。
“别急,都有份,有洒家在,还能饿到你们。”林豆豆温柔的摸着流浪狗的脑袋,嘴上骂骂咧咧,眼神温柔的有点不像话。
陈江山默默的看着这一幕,轻声开口。
“狗爷怎么样了?”
林豆豆耸了耸肩,做了个怪脸。
“走了……”
陈江山心头一滞,不再问,端起扎啤,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有空带我去看看吧。”
林豆豆白了他一眼。
“什么毛病,要去自己去,还让我带,美得你。”
林豆豆说话很不客气。
陈江山点头。
见陈江山这样,林豆豆反倒皱了皱眉,但只是一瞬间,就散开了,解释道。
“我把狗爷埋在我们林家祖坟了,就在那个跟你说过的位置。”
陈江山心头一动。
“家里人同意了?”
林豆豆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当然没有啊。”
“他们把我抓起来好修理了一顿,可那又能怎么样,我是趁着没人发现,半夜埋的,就是挖出来,那个位置也不能用了,所以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陈江山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