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扶光眯着眼,好似听到门口有声响,料是碧圆回来了,心说这丫头倒是快。只是碧圆进来时带了阵冷风,一直吹到了床前,叫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睁眼看去,恰好那抹光也散去,视线霎时陷入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待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之后,借着窗外雪光便能稍稍视物。
帐外不远处似是立了个黑影,在拱门之前,不知站了有多久。室内本就昏暗,又隔着帐子,实在瞧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个人。
萧扶光以为是碧圆去而复返,开口唤了一声。
然而无人应她。
萧扶光揉了揉眼睛,一抬手时腕子上的黄金链哗哗地响,在黑夜之中格外清晰。
然而她再向帐外看去,却不见了那抹人影儿。
萧扶光掀开被子下了榻,还未走到门口,便见碧圆提着灯哆哆嗦嗦地从外面窜进来。
“下雪了,好冷…咦?”碧圆见她光着脚站在当中,赶紧关了门上前,“郡主竟还未睡么?”
萧扶光看了看
碧圆,碧圆冷得很,悄悄跺了跺脚回温。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拱门边的架子上摆放的高足瓶,若有所思。
碧圆将灯挂在屏风后,又去桌上看,又咦了一声:“灯怎的熄了?”
萧扶光说不知,又问:“你方才出去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碧圆先是摇头,而后想了想,又说,“不过方才守在咱们这的人调去东仓房,说是那边走了水,他们担心火势会烧到银象苑,派了几个人过去呢。奴瞧了瞧,没看到火光,想是没烧起来吧。他们的人办事谨慎,倒也不奇怪…”
萧扶光噢了一声,没再说话,人却是怔怔地站着,不知在想什么。
碧圆一边拿袍子裹了她,一边还不忘抱怨:“这些人瞧着做事周道,可不是咱们的人用着还是不放心。也不知贺麟和宜宙他们现在在哪儿,人是否安好,可别再跟小冬瓜似的那样傻,白白送了性命…”说到此处,碧圆自觉失言,索性闭了嘴,不再开口了。
碧圆扶着她回了榻上,听到那链子的声音就来气,哽咽着说:“从哪儿才能弄把厉害的刀来,将这折辱人的物件劈个稀烂才好!”
萧扶光这会儿才回过神,对她道:“我早试过,刀劈火烧不断,不是寻常黄金。南海有种贝尤其坚硬,用酢泡后能磨成粉,添进窑中烧出的砖漂亮又结实,除却金刚,轻易凿不开。”
碧圆又抹泪:“那郡主就要戴这几十斤
的重物戴一辈子了?”
此时的萧扶光心乱如麻,她往榻上一躺,闭上眼睛打算继续休息。
碧圆替她掖好被子,正打算离开时却被她叫住。
“先别走。”萧扶光支起上半身对碧圆道,“你站在门边,对,就那个瓶子边上,站着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