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偲将帘子放下,对一旁站着的秦仙媛道:“陛下还是说不成话,这么下去实在是不行。”
“陛下究竟何时才能好?”秦仙媛语气中透着不悦,“都怪皇太女,为了不嫁给檀大人,竟私下揣掇你办起坏事来了,依我看,八成是她下的毒!”
“这可不敢乱说!”阮偲惊呼,“太女殿下不过是瞧上别人了,这才使了个人想给陛下开两副镇定安睡的方子,以便趁陛下熟睡时撤掉这门亲罢了,有光献郡主在,殿下还能有什么篡权夺位的心思不成?可谁料那些人中没有个坏心眼儿的呢?殿下是陛下的女儿,陛下瞧着不关心,其实一心都系在殿下身上呢,殿下又怎会做出那等事来!”
秦仙媛道:“如今除了你、我、檀大人,还有谁是真心为陛下想的?你也不必替她说好话!”
皇帝听后气怒不已,豁出命来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
“砰——”床榻被敲得砰一声响,惊动了外面二人。
阮偲忙撩开帘子,秦仙媛也探头看了进来。
皇帝怒急攻心,呛得一阵咳嗽。
阮偲与秦仙媛连忙上前替他抚胸拍背,尤其秦仙媛,拍着拍着便扑进他怀中,低声啜泣道:“陛下,您可要快些好起来,不然我可怎么办呢?”
皇帝瞪眼瞧着秦仙媛,不是感动,是因为她压得自己有些喘不来气。
阮偲将
他放平了,扶起秦仙媛,转而又对皇帝道:“陛下方才敲床是有吩咐?如果是,您就眨两下眼。”
皇帝费力地眨了两下眼睛。
阮偲又道:“您是想要召人上前吗?您想见太女殿下?”
皇帝怒睁双眼。
阮偲又问:“状元郎进封兵部员外,您想召他觐见?”
皇帝依然睁着眼。
阮偲与秦仙媛对视一眼,再问:“您想见檀侍郎…哦不,如今是檀尚书…还是不对,现在应该说檀驸马了。”
皇帝终于神情放松下来,轻轻眨了两下眼睛。
阮偲忙出了帐,对在外候着的姜崇道颐指气使道:“陛下要见檀大人。”
姜崇道看了寝殿内一眼,远远地皇帝躺在榻上,秦仙媛在一旁服侍。
皇帝一向信任檀沐庭,姜崇道也没有理由拒绝,只能垂首去办事了。
过了约不到半个时辰,檀沐庭匆匆赶来。
他疾步进了寝殿,见皇帝这番模样,登时痛哭流涕伏在皇帝榻前。
“陛下!您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皇帝点檀沐庭做驸马,一来自己低谷期一直是檀沐庭搀扶他行走,是值得信任之人;二来檀沐庭在众官员中的确出类拔萃,英俊过人。
眼下见檀沐庭痛苦,皇帝心软了几分。
他张了张嘴,可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檀沐庭握起他的手,对皇帝道:“陛下,臣跟随您这样久,还能不明白陛下所说?臣一定要拿住危害陛下龙体的凶手,为陛下报仇。”
皇帝忽然想起
自己的女儿,虽说她行事骄恣放纵,却也总归是他的女儿。若是被人发现是她做的,不知檀沐庭会如何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