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啊,前日焕秋还问我,说你那几个妹妹好些时日都未去寻她了。”
林嘉木拱手道:“回大人,祖母近日在督促她们女红,所以无暇玩乐。”
“女子也不必各个勤于女红刺绣什么的嘛。”蒙阁老微笑,“我家焕秋生来便是个四体不勤的,日后若嫁出去,自有我为她添妆。只要门楣够高,学什么都是锦上添花,不学亦无伤大雅。光献郡主不也一样?听说跟随华太傅三年,连太傅当年百步穿杨的本事都学了个十成十。只可惜,黄金镝也救不了人命啊…”
蒙阁老说着,甚至偷偷瞥了面色铁青的司马宓一眼,又笑道,“不提,不提这个了…”
“往年我常常说,生子当如小阁老。”袁阁老坦然地接过话茬,“如今真是,幸而没有…唉…你说是吧,小林大人?”
袁阁老与蒙阁老是连襟,俩人关系好得很,他亦知晓蒙焕秋属意这位叫林嘉木的青年,于是打算借打压司马宓的同时将林嘉木拉入他们这边来。
司马宓本就悲痛至极,又遭这二人挤兑,一双眼睛瞪得通红——幸而没有什么?幸而没有生子暴毙?这不是戳人心窝子吗?
林嘉木暗恼自己果然来得不是时候,也厌恶蒙阁老在他跟前提起蒙焕秋——如今内阁已不同于往日内阁,自司马廷玉暴死,司马氏在内阁中地位急转直下。眼下蒙阁老故意在司马宓跟前说起蒙焕秋与堂妹们关系好,
自己免不得要成为袁蒙派之人。
当权者最忌结党营私,他不想掺进去,也不喜欢蒙焕秋。
林嘉木后退两步,再揖道:“臣堂姊妹众多,先祖早逝,仅祖母一人主持中馈。臣出身自帝京微末之流,但祖母常说造化在天,成事在人,要臣与众姊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知节守礼,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不论小阁老还是郡主,或是诸位阁老,皆是臣当礼敬侍奉之人,臣自是不敢随意置喙。”
袁阁老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又看了看蒙阁老——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林嘉木同蒙焕秋好着呢,为什么要为司马氏说话?
蒙阁老的脸亦是一阵儿晴一阵儿白,不过好在是阁老,大场面见得多,这点儿算不了什么。
“我竟不知,嘉木倒也能说会道,先前倒是不曾留意过。”蒙阁老微微一笑,“既如此,你便去跟着赵元直吧。他如今是通政使,天天少不了要同人打交道。”
林嘉木松了一口气——蒙阁老不仅没有给他难堪,还让他去跟赵元直做事,说明蒙阁老就算将他拱手让给景王,也不想留人情便宜了司马宓。
林嘉木谢过后,转身退出室内。
里头三位日后如何相处,由今日就可见一斑了。也不知司马宓能忍到何时。
时间一晃而过,转瞬到了散值的时辰。
林嘉木明日起便要协助赵元直,这对他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机会。
他并未继续留在阁部,散值后便
同陈九和一起去了趟长安街。陈九和照例为妻子买了糖水,林嘉木也给林嘉楠带了份。因为心情好,林嘉木又从馆子里拎了两只炙鸭、一只糖蒸茄、一份麻油拌笋…不知不觉就买多了。
不过他到家时发现吃食买的倒也很合时宜——因为林嘉楠她们几个请来一位稀客,便是传说中能单手举鼎的沈通判的妹妹沈淑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