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朕从前便想拜入太傅门下,可惜太傅不收学生了。”他道,“朕很好奇,太傅为何会收光献呢?”
当年华品瑜官至二品,平生所向便是做帝师。可惜先帝一辈子不曾立储,华品瑜等到一把年纪愤而辞官。从另一角度而言,只要做的华品瑜的学生,自应有大好前途。
华品瑜一早就想好了说辞,正要直接背书,未料皇帝又来了一句“这件事便是朕的心事”。
华品瑜将准备好的话咽了下去,眯着眼道:“光献是女儿身,老臣也不愿。可这是先帝旨意,老臣是不得已而为之。”死人不会说话,将事情推到先帝身上,他自己摘得干净——总不能说景王厚着脸皮将刚丧母女儿送到他那处,他心一软才收下。皇帝素来多疑,只会怀疑他同景王关系非同一般。
皇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接下来皇帝未再提起此事,只同华品瑜论起道来。
阮偲与姜崇道在外伺候着。阮偲上了年纪眼神儿不大好,姜崇道却觉得,皇帝的脸好像越来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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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孩子又见姑母,喜得三瓣儿嘴咧成了朵花。
萧宗瑞还小,的确不懂惦记人。父母一个比一个傻,一个比一个痴,孩子却是聪慧而阳光的。他在绿珠怀里能安心地睡上一觉,在新乳娘怀中只知道拱嘴,在萧扶光怀内却高兴到扭成了麻花。
“前几天下了场雨,小公子喝了一嘴山风,夜里打喷嚏,好在庄子里有汤泉,泡了会儿便好了。”绿珠看了她一会儿,又道,“郡主没事儿吧?”
萧扶光说没事:“有你照看我是放心的,他好吃好喝的,能有什么事?”
“哎…不是这个…”绿珠有些结巴,“我是问你。”
绿珠不敢提小阁老这仨字儿。
“我无事。”萧扶光逗弄着萧宗瑞道。
绿珠没说话,然而过了一会儿,却又听她说:“毕竟没有谁是离了谁就活不了的。”
绿珠印象中的萧扶光还是那个俩地瓜就能收买的姑娘,这种话不像是从她嘴里出来的,她不是那样心狠的人。
可能怎么办呢?眼下人人都知道小阁老死了,郡主大婚前丧夫,都说她命硬,可谁想过她愿意不愿意呢?
说什么都是徒劳,不如转移她的精力,让她忙活别的事儿——绿珠这么想着,便道:“不是说要寻医治小公子的嘴吗?眼下有个门路。”
萧扶光抱着流了一脸哈喇子的萧宗瑞走到她跟前,问:“找到人了?”
绿珠说是:“前一阵儿打听到,说有个姑娘治面伤一绝,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只是她行踪不定,不过咱们已经派人去寻了。若能寻了来先叫她见见郡主?”
萧扶光迟疑片刻,点头说好。
同萧宗瑞玩了一天,待夕阳落西山,她才回了定合街。
然而今日却有不速之客上门。
宇文渡坐在马上,许是候了许久,一双手都被缰绳勒出了道道痕迹。
他见到她,嘴一咧:“小扶,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