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简直没头没脑,萧扶光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何意呢?”
“不知道,干爹就是这么说的。”小冬瓜头摇得像拨浪鼓,“是不是先帝曾对您说过什么话?”
萧扶光眉头拧起:“说的话多了去了,有回上元节还说要带我去看花灯,结果从初一忙到十五,害我跟阿寰等到半夜,都在太极殿睡着了也没等着他。”是不会骗人,但是会骗小孩儿。
她不知道,小冬瓜就更不知道了。
俩人只当这是韩敏太过思念先帝才说的话,并未当真放在心上。
下午时,云晦珠带了补品登门。
一进门,她便奔到床前。
“阿扶,他们说你中毒了。”她坐着道,“我第一天就想来,可殿下不准人进出,今日你醒了,殿下又不在,我这才过来了。你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呢?”说着捱近了她,小声提防问,“是不是身边有坏心眼儿的?”
萧扶光没好意思告诉她真相,只说自己前阵子蕈菌吃多,八成是吃到了有毒的菌子,这才敷衍过去。
云晦珠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儿就好,我还以为是有内鬼呢…小阁老呢?他还不曾回来吗?”
萧扶光想了想,算算日子也应该到了。如果他回来,肯定会来找她的。
“应就是这两日了。”她说,“我也不着急,婚期在二十九,还有好几日呢。我现在也没好利索,也要修养两日。”说着又让云晦珠去看自己做好的钗钿嫁衣,看有没有什么纰漏。
云晦珠只看,也不伸手,“从前我听人说,一大户人家有嫡女庶女,嫡女出嫁时嫁妆多,庶女摸了一下,便少两件。我可不敢摸,万一少了两颗南珠你赖上我了。”
“我哪有这样小气。”萧扶光嗤笑,“这南珠原也不值什么钱,若非先帝在世时有这个喜好,怕是人人家中都有一两颗照明用了。从前黄绢也贵,后来富贵人家觉得琉璃更漂亮,还遮风,黄绢就便宜了。从来都是如此,上行下效,尤其是做皇帝的人,他喜欢什么,自然有无数人掏空了心思要替他弄到手。这几十年来,南珠的价格从开始的几钱涨到千金。”
云晦珠不能再赞同:“我还记得你刚回京时头顶梳了个高髻,没簪钗环,嵌了把宝玉梳,那一个月我上街,好些年轻姑娘便不用钗了,人人头顶都插把梳子。铺子里还仿着你的梳子式样做了好几把,一把叫价好几两呢。”
萧扶光未料自己竟也成了别人跟风的对象,下意识摸了摸头顶。只是因她还病着,未梳发,于是道:“那我这样出去走一遭,首饰铺子便关门了吧?”
云晦珠看她素面朝天的模样,点头说:“倒闭怕是不能,小关一个月。”
俩人说说笑笑间,一下午一晃便过去了。
云晦珠赶在宵禁前离开了银象苑,因一直未见藏锋,于是又问:“你身边换了人了?”
“你说藏锋?”萧扶光道,“他最是厉害,我派他去做大事了。”
云晦珠哦了一声,想问,却也不敢问,生怕关心过多被萧扶光发现端倪。
入夜后,当银象苑的桂花宫灯挂起时,景王从外间赶来了。
然而他来却是要同萧扶光暂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