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冠姿上了轿,隔帘见那和尚依然站在船头,心中泛起奇怪滋味来。
不等她体会,檀沐庭道了声“得罪”,与她同钻入轿中。
檀沐庭道:“公主这番出宫可要臣好一番找,先是去了大将军府,却未听说公主驾临,又使人去阁
老府上打听,依然未能寻到。若公主再不出现,臣便要闯入阁老家中要人了。”
“小阁老油盐不进,心眼多得很。想同他打听阿姐,他却挖坑来等我跳。不将我自己卖了,连他身也近不得。”萧冠姿冷眼看他,“他们如今好着呢,檀侍郎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散。”
檀沐庭微微一笑:“未到最后一刻,不见得就是我输。”
萧冠姿打了哈欠,又问:“接下来还要如何做?我是一点头绪也无,只要不让她称心,我就如了意。”
“倒真有一件事,想要公主助力。”檀沐庭似是不经意地朝后看了一眼,见那和尚依然远远站着不曾离开,嘴角轻轻勾起,清了清嗓子后道,“公主是否听说,郡主去了济南一趟,回来盆满钵满?”
萧冠姿挑眉:“檀家的东西叫她拿走一半儿,原来这就是你恨她的缘由?”
“公主此言差矣。”檀沐庭叹息道,“我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会恨她呢?”
“你装什么装。”萧冠姿冷笑,“你这人唯利是图,爱财如命,旁人拿你一两银,你恨不能杀人全家。”
檀沐庭却不生气:“臣既是这等恶人,公主又何必寻上臣呢?”
萧冠姿盯着他的脸仔细地看了一会儿,道:“檀侍郎模样倒是不错。”
檀沐庭含笑望过去,“公主正值青春,臣有自知之明,一把老骨头而已,做面首都不配。”
萧冠姿哼了一声,并未表态。
“臣的
确有一事相求。”檀沐庭这才说起来意,“近来我部度支上几位主事及其门生日日早来晚归,奇怪得很。我使人去查,发现他们另做一笔怪账,竟叫账面凭空生出二百万两之巨。”
“无中生钱还不好?”萧冠姿显然并不感兴趣。
“这些人曾是周尚书旧部,周尚书此前秘会郡主数次。但关键是,这笔巨款最终的流向是辽东。”檀沐庭又道,“辽东是谁的地方,臣不说,公主想必也十分清楚。”
“小王叔?”萧冠姿猛然直起身子来,“萧扶光想要造反?!”
“郡主谨慎得很,且景王殿下最好脸面,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公主放宽心。”檀沐庭伸出手压了压她肩头,示意她安心。
“放宽心,我怎么可能放宽心?!”萧冠姿低声咆哮,“陛下将小王叔赶去辽东戍边,为的就是打压他不让他回京,这二百万两够小王叔的人吃两年都不止!倘若他带人回京,定会倾力相助阿扶,那时我怎么办?!我父皇怎么办?!”
“无论如何,这笔银子不能到辽东。”檀沐庭松开手,慢慢道,“这是檀家的钱,臣想要郡主明白,她拿得下,却不一定能花得出手。所以,想借公主之力。”
对于给萧扶光使绊子,萧冠姿向来十分赞成。
二人在轿中密谈一番,待卯时过后,方入宫门。
将公主送入宫中后,檀沐庭方回了府。
回忆起萧轻霖,檀沐庭只依稀记得
这位荣王是个奇人。比起两位兄长,荣王萧轻霖十分年轻,与他年纪相仿。
值得一提的是,萧轻霖还曾两次将萧扶光拐走,目的是为让她跟自己去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