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又将纪伯阳扛起来放到轮椅上。
恰好山院的家仆也跟到了,眼见着他们大公子被摔得发冠散乱衣衫不整的,顿时呵斥起郝赞来。
纪伯阳阻止了仆人,又对郝赞道:“你先去,我让他们跟着你。”说罢又吩咐家仆,“跟郝赞去七夫人那儿,务必将小芙姑娘安全带回。”
仆人道了声是,拽着郝赞一道离开了。
郝赞看着纪伯阳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半坡上,问那几个仆人:“哎哎?你们就这么把大公子一个人落下了?”
仆人们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郝赞觉得奇怪,挠了挠后脑勺,心道算了——反正他们不关心自己的主子,自己干嘛要操那个心呢!
纪伯阳见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后,这才从怀里掏出一枚竹制小哨。
他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下。
片刻之后,山院的方向便来了几个彪形大汉。他们奔到纪伯阳身前,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动,可见是些身怀功夫的练家子。
栓在一旁的骡子看到一下来了这样多的人便受了惊,咴咴地叫了两声,拼命地向后窜。
纪伯阳淡淡一瞥,也没有理会这只畜生。
他对大汉们道:“我的腿摔伤了,现在需要医治,我还有事要办,速度。”
大汉们道了声是,抬起双轮
椅架在肩膀上,如履平地地向山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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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迎接端午,四月里家家户户都包粽子。
可有人被绑成了粽子,还不止一次。
小芙是第二次被五花大绑,不过这会儿不在柴房,这会儿她被带进了七夫人的院子。
她身下铺的是蓝底织羊毛的海潮纹地毯,背靠着一扇松鹤屏风,瞪着眼看着前方坐在铺着虎皮贵妃榻上的七夫人。
“看什么看?!”兰心上前一步训斥道,“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一点儿的规矩也不懂。奴婢见了主人难道不知道行礼?!”
兰心伸出食指对着小芙指指点点,眼看着就要戳到人鼻梁骨上了。
小芙也不甘示弱,道:“法外之地来的刁民,大魏律令也没读过吗?私自买卖人口轻则杖刑流放,重则杖毙不知道吗?”
花楼里的女子有几个识文断字的?更不要说律令了。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竟不知还有这样一张巧嘴!”七夫人将喝了一半的茶杯往桌案上重重一放,冷笑着道。
小芙却是不怕这位的。
“我本是酒肆伙计,好端端地被你们坑了来。我谅诸位是逮错了人,想着过个一两日你们查清楚了便能将我放走,没想到又将我绑了来。”小芙冲着七夫人道,“夫人也是体面人,怎么回回净办这种不体面的事呢?”
七夫人听她话里有音,联想到正是这丫头坏了她与纪仲崖的好事,登时
怒不可遏。
她走到小芙跟前蹲下身,单手捏起小芙的下巴。
“你这是在威胁我?”七夫人尾指上留的指甲在小芙面上划了一道,将她下巴划出了一个血印子来。
小芙吃痛,知晓自己被她划破了相,气得胸脯一起一伏。
“你威胁我也没有用。”七夫人重重地在小芙的脸上拍了两下,咬着牙根道,“年轻真好,这脸嫩得能掐出汁水来,怪不得老爷天天惦记这张好脸。随你怎么说,今儿我就将你送到他床上去,你猜他是信你还是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