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赞上前敲了敲门,又喊了两声。
“来啦——”里头人应声开了门。
见眼前除了东街酒肆的东家和邻居儿子郝赞,还多了
个皮肤黝黑的高大青年,赵大娘好奇地问郝赞:“这时候怎么来大娘这儿了——那位是谁呀?”
郝赞问:“大娘,昨是给您送酒,您之后见过她没有?”
赵大娘先是一愣,又看了看他身后那青年,有些心虚地摇了摇头。
她正欲关门,一只大手却抓住了门框,青年那张黢黑的脸探了进来,五官英挺而凌厉。
“我找小芙。”他沉着眼睛道,“告诉我,她在哪儿。”
这口音不是峄城的,带着一抹古板的帝京味道。
赵大娘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道:“小芙…小芙将酒送到郝赞娘院子里…我没见到她…人没了可不管我的事!”说罢她便回了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宇文渡转过身来看着郝赞。
郝赞隐隐觉得事态有些严重,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转身去了自己家。
此时郝赞娘正喜滋滋地拿着钱,不知道藏哪儿好——她是穷惯了的人,这两天走了大运,居然几天就拿到了以往拼死拼活干上半年才能挣到的钱。怪不得人人都想攀高枝儿,原来高枝儿才上有好果子吃!
她看着桌上摆着的银子和铜钱,正要将它们收起来,一个人影儿从外面走进来,正是郝赞。
“儿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郝赞娘笑着,指着桌上的那些银钱道,“正好你来得早,帮娘打个柜子出来,娘要将钱收进去。”
郝赞本想问娘小芙在哪里,
然而看着桌上的钱却觉得很是不对。
他走上前掂了掂两块银子,皱眉问:“怎么是一两五钱?”
郝赞娘被问得有些心虚,抢过钱后道:“怎么不能是一两五钱?”
“兰心找您缝补,给的是铜钱,没给银子。”郝赞道,“您做一下午一晚上,顶多二百文,怎么是一两五钱?!”
郝赞娘背着他将银子用布包好,道:“给她介绍了个可心的人过去,挣了一两…怎么,你觉得你娘不配挣这个钱?”
郝赞略一思索,当下便明白了。
“那五钱呢?哪儿来的?!”他有些激动地上前一步,道,“小芙在咱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告诉我丢了当筷子的那五钱银。我回来问您,您说不是您拿的,我还当小芙是胡说…娘,小芙呢?她人呢?!”
郝赞娘回头,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抡过去。
“小芙小芙,天天净想着那小狐狸精!”郝赞娘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郝赞的鼻子骂道,“那小蹄子骚得很,小小年纪就做了走妓,我让你离她远点儿还是害了你?告诉你,昨儿她来咱们这送酒,我喂了她一碗糖圆子,将她卖给纪家了!你想要找她?去纪家找去吧!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能将人从纪家手里捞出来!”
郝赞一听,登时如遭雷劈。
还未等他开口,身后有人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了郝赞娘的衣领子。
“哎哟——你干嘛!”郝赞娘抓着眼前人的手哎哟哎哟地叫唤
。
“你将小芙卖了?”宇文渡咬牙切齿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