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鸿阳知道,这么多年来,父亲一直在朝堂之上,都是保持着中立的态度,不和任何人亲近,也不得罪任何人。
如今自己这么做,就是拉着整个国公府和恒王站到了对立面。
可现在面对着季淮安的生死大事,他不得不这么做。
“爹,孩儿知道,父亲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可是淮安是儿子的知己兄弟,事已至此,儿子不能坐视不理。”
国公爷气地伸手指着他,手指甚至都在颤抖。
“如今储位未定,难道你要为了他,得罪了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恒王府吗,你可知道这对我们国公府,没有一点的好处?”
贺鸿阳见父亲气得不轻。
索性跪在地上叩首。
“爹,儿子都知道,可是孩儿是跟着淮安死里逃生过来的,深知他不可能贪污公款,他是忠良,却如此被人冤枉,若不还他清白,难不成要让全天下的忠良,都为之寒心吗?”
“你!”国公爷一时被气得哑口无言。
贺鸿阳在叩首:“爹,于情于理,儿子都必须要帮他。”
国公爷气得就要将信撕碎。
还不等动手,贺鸿阳就又道:“就是你爹把这封信撕掉,儿子还会在写。”
“你!”国公爷气得浑身都跟着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郡主娘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好!”
父子俩寻着声音看去,就看到郡主娘娘英姿飒爽地走了进来。
一进来,她便将贺鸿阳扶了起来。
“不愧是我朝阳郡主的儿子。”
“夫人,这……”见夫人发了话,国公爷满脸的为难。
朝阳郡主看了看国公爷:“夫君,朝堂之上的事,并非跟谁都不亲不近就是最好的解决之策,况且,定储君那是陛下该考虑的事情,我们该考虑的,就是如何为陛下解忧,季淮安那孩子我也曾有过几面之缘,的确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况且,就算是不相信别人,我也相信我们儿子,他认定的朋友,自然不会差。”
“可,这如何能意气用事啊?若是得罪了恒王,那……”
国公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朝阳郡主打断。
“得罪了又如何?我国公府作为纯臣,只效忠于这天下之主,他恒王纵然权势滔天,却也还不是这天下之主,能奈我何?”
自家夫人的脾气国公爷是知道的。
曾几何时,朝阳郡主也曾穿骑服,英姿飒爽,实乃女中豪杰。
眼瞧着母子俩是拿定了主意,国公爷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将信还给了贺鸿阳。
贺鸿阳见状赶紧将新绑在了鸽子身上,然后传了出去。
此刻的另一边,张瑾然已经播了人手给段欣喻送来,偷偷藏在暗处监视着二房。
弗冬和采菊都心急得坐立不安。
段欣喻却是坐得安稳,甚至还一直不断地看着书。
“姑娘,我知道你是个爱读书的,可事到如今火烧眉毛,这书咱们就别看了吧?”采菊说着,给她倒了杯茶。
段欣喻喝了一口:“不看书还能做什么,采菊,你记住,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现在就是我们等着苏县令送账目来的时候,其他的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与其干着急,还不如吃好睡好,事多而食少,那都不是长久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