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地睁大了眼睛,却听“吧嗒”一声,方才奋力钻了出来,不知蹿到了何处的金母蛊,正正地掉在了他眼前的地面上。
金母蛊浑身的暗金色,在这一瞬间也黯淡了下去,渐渐的转为了灰色,然后是灰白色,就如同明赫此时的面色一般。
“明赫,你该知错了。”
老者的声音如同暮鼓晨钟,传入了明赫耳中。
明赫的眼神微微一颤,目光从金母蛊那里缓缓挪移开来,挪到了老者身上。
他看着老者,眼神中尽是迷茫。
老者看着他,目光中全是悲悯。
半晌之后,明赫颤抖着双唇,说:“明赫知错。师兄,带明赫回家……”
话音未落,明赫就已然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死了?”政渊帝难以置信地问,“他怎么能死了?他怎么可以死!”
“父皇……”邵穆泽想要去搀扶政渊帝,却被政渊帝用力的甩开,“滚开!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不是你们阻挠,朕已经成功了,朕早就长生不死了!”
邵穆泽缓缓稳住身形,小小的人儿站得笔直,说:“父皇,事到如今您还没有看明白吗?没有长生不死,都是明赫在骗您,在利用您!他想要您的命!父皇,醒醒吧!”
政渊帝想要继续发作,可刚才甩开邵穆泽那一下,似乎将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他喘着粗气,却根本爬不起身来,甚至连大声呵斥都做不到。
这种虚弱到极致的感觉,让政渊帝骤然沉默了下来。
“父皇……”
邵穆泽似乎还要再劝说,不料政渊帝忽地来了一句:“邵穆泽,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深得朕的真传,一样的冷血无情、不仁不义!”
“父皇在说什么?”
“你早就知道朕想要做什么了吧?否则你中了丰毒,如何会差了那么一些火候;然尘的确不是什么城府深沉的人,却也不会轻易地就将奇异经的内容,告知给旁人,尤其是你——一个皇子。”
“朕如果没有料错,方才朕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许许多多人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或者,此时此刻的隔壁亦或是石室外面,就站着朕的那些个肱骨大臣,是不是?”
石室外那些的确几乎听了全程的朝臣们面面相觑。
“明知朕要做什么,你不阻拦。或者该说,你明知所谓的长生法,根本不存在,却眼睁睁地看着朕一头栽进去,为的就是要现在这个局面,让所有人看清,朕是如何的残忍无情,如何的不配做一国之君,是也不是?”
邵穆泽张了张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身走向了王皇后,声音中带了几分心灰意冷的道:“母后,我们回宫吧。”
政渊帝只当他是默认了,冷笑道:“太子废了,老三老四谋逆,朕只剩下你这一个皇子,所以皇位只能传给你……噗!”
政渊帝如同先前的明赫一般,猛地喷出了一口血,仰面朝天地跌进了血池里面,连带着他那句“痴线妄想”,也给摔得没说出来。
“皇上!”众朝臣齐声惊呼,没有人留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