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大殿房梁上之时,周沐寒就无比介意她唇角的那抹血,以及她衣裙上的靴子印。
即便她悄声告诉他,自己是故意让邵穆漳踹到的,为的是博取一众朝臣的同情,有利于她接下来的计划,还有并非是她当真被踹吐血了,而是她事先藏好的鸡血。
可周沐寒依旧十分介意,此时他的面庞上,就没有丝毫笑意,只神情认真的擦拭着靴子印。
见他如此模样,沈凌欣不由得有些心虚,说道:“我心里有数,不会当真让自己伤到的。何况这不是皆大欢喜吗?唯安……”
沈凌欣的这一句唯安,顿时让周沐寒那颗面对她的时候,根本硬不起来的心愈加柔软,无奈叹息道:“我让影子送的信,没有送到你的手里,是我的错。”
闻言,沈凌欣越发心虚起来。
在她拿着沈宏方的认罪书,去敲登闻鼓之前,的确收到了周沐寒的信,信里告诉她万事皆已安排妥当,今日必会为林家洗雪冤屈,为林家报仇雪恨。
只沈凌欣决意亲手把邵穆漳送往去地府的路,便没有听从周沐寒的安排,而是自己敲响登闻鼓,当堂状告邵穆漳。
沈凌欣心虚不说话,周沐寒也不出声,直到沈凌欣衣裙上的靴子印,被擦拭得一干二净,周沐寒才说了一句:“再缓一缓,可好?”
“什么?”沈凌欣一时间没有明白,周沐寒话中的含义。
“邵穆漳自有皇上那边盯着,他必然活不舒服,也死不痛快;沈宏方那里,我会帮你盯着。昌荣王还有母亲的事,再缓一缓,可好?”
沈凌欣看着周沐寒,没有问为什么,只应了一句:“好!”
她未对周沐寒刻意隐瞒过什么,周沐寒也当猜得到她的谋划,但他还是如此说,就必然有他的道理。
那么,他说,她应,仅此而已。
而听到那个好字,周沐寒就微微弯了唇角。
还不等沈凌欣弄清楚,周沐寒还有什么谋划,峰洪国使团的人就闹了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杀害栖霞公主的凶手周沐寒,仍然以宸阳侯的身份公然出入朝堂,他们认为这是雨墨国对于他们峰洪国的蔑视和羞辱!他们如何肯善罢甘休?
眼看着驿馆里,以能思源为首的峰洪国使团,人人义愤填膺,大有一副不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们就要冲入皇宫,直接刺杀政渊帝的架势,京兆府尹是一个头有三个头那么大。
他就一小小的京兆府尹,怎么什么事都落在他头上?他唾沫都说干了,也说服不了眼前这群人,而宸阳侯那边他可不敢动。
不说别的,日前宸阳侯救驾有功,皇上虽然还未曾封赏,但谁敢在这个时候动宸阳侯,岂不是摆明了要和皇上对着干,那是不要全家老少的命了啊!
想到这里,京兆府尹咽了咽唾沫,说道:“能大人,你听本官与你说……”
“赵大人是觉得自己说得还不够多?”能思源怒吼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好生听赵大人说一说!”
话落,能思源一伸手,竟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