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门诚惶诚恐,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晓。
楚朝手上翻阅不停,却早已陷入沉思。
他也是天阉?
但……
也算不上短小吧?
回到掌印府的时候,陈老已经指挥着几个侍卫搬药材了,一筐一筐地,看得几日瞠人目结舌。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给他们督主配的药了。
“哎哟,你们可回来了,老头儿在这儿搬药,也没个人搭把手哟!”药王陈老拍着大腿,指控几人,见着了江浸月,又喜笑颜开。
“昭丫头,来,老头儿有些用药事项跟你跟你讲讲。”
江浸月不解,但也往前一步,准备跟着药老进屋,正好她也想问问父亲的情况,却被楚朝拎起后衣领将人拽了回来。
男人身体僵直了一瞬,连指关节都泛起白色,说出来的话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有什么事项,你给本督说。”
其他人自觉回避了之后,陈老抚着胡须,这才慢慢悠悠地说道:
“这些是每日晨起煎服,这些是每晚煮汤药浴,这些是药浴完捣碎敷患处的。”
“但药浴嘛,”陈自心的眼睛转了转,“须得女子在旁伺候。”
楚朝看向他的目光锐利,似笑非笑。
“必须是女人?”
陈老讪笑。
“督主这患处特殊,不过若是实际对男人感兴趣,那挑个男人来也不是不行。”
楚朝面色骤然沉下来,青筋隐隐浮现,强忍的怒火随时要爆发,“滚。”
“不能讳疾忌医啊!!!”
陈老反应快,身法也快,一边跑还不忘再补刀一句。
“你们竟然偷听!”
陈老被江浸月拦住,反应不及差点撞了上去。
“嘘!小声点!”
“陈老,义父这伤很严重吗?我记得虽然他腹部刀伤很深,这一筐又一筐的药是不是有点多了?”
江浸月蹙眉,看向里面的眼神有些担心。
在门口里面的话是一句也没听到,这院子隔音真是极好的。
万一他不行了,她不得早做打算。
陈自心见她模样,料想她还不知楚朝病症,唇角漾起弧度,拉着散漫的腔调。
“昭丫头,你不知道,那外伤都不是问题,严重的是你义父从小就有特别严重的内伤,又无法排除体外,这随着年纪增长,会病入膏肓,再无救治可能!”
“那,那现在用药能治好?”
“笑话,当然能!”
“老头儿是谁,你再把老头名号说一遍!”陈自心傲娇地挺起胸膛,不满江浸月对他医术的质疑。
“毒医门药王峰唯一传人陈自心!”江浸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这么严重的内伤也能治好,那我义父就靠您了!”
“不过治他的病,你也得出力才行。”陈老捏着自己的胡尖,若有所思。
“我?”
“督主他啊,在高位上待久了,拉不下脸,讳疾忌医。”陈自心啧啧摇头,唉声叹气。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等会儿啊去劝劝他。”陈自心抬头看了看天色,夜幕已经逐渐降临,快到酉时了。
院子的偏房已经飘起药香,药汤应该也快烧好了。
“行。”江浸月迟疑地点点头,总感觉陈自心憋的没什么好事。
但楚朝的脾气她再了解不过,讳疾忌医,倒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