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们调查裴煦是死于坠楼。我们初步怀疑是因为高中学业压力太大，她自已选择了自杀。”
裴昭的眼神里面泛着猩红，嘴角扯了扯，又恢复了平缓。
“阿煦不会自杀。”裴昭的语气莫名坚定。
对面做笔录的警察一愣，旋即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裴昭的语气隐忍又克制：“因为我。只要我还在，阿煦就不可能会死。”
“我知道家属是很伤心，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只能说一句，节哀。”
“那阿煦的尸体呢？你们给我看啊！”
“裴昭同学。”对面的人尽量安抚着失控的裴昭。
“裴煦坠楼的时候你也是在现场的，应该知道她的尸体损坏成了什么样子。我们不让你去看，也是为了家属的身心健康考虑。”
裴昭虚弱的身体晃了晃，她的手支撑着桌子，任由眼底的泪水滑落。
“她很疼。”
对面的人没有听懂裴昭的意思：“什么？”
裴昭没有看他，眼睛盯着虚空，似低声呢喃：“阿煦说，她的腿很疼……她的头也很疼。”
“节哀。”警察不忍心看到裴昭这么低沉下去，只能不断地说着节哀这两个字。
——
“你为什么不进去？”程恪靠在墙角，低垂着脑袋。
慕时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摇了摇头：“我没资格进去。”
“马上这件事情就要结束了。”
程恪蜷缩的指尖狠狠抵住掌心，声音黯淡沙哑：“为什么我救不下裴煦，我明明可以——”
“因为这是记忆，你永远没有办法改变它，也没有人能改变。就像你突然变得透明一样，一切试图改变的，都会消失。”
慕时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程恪。
“你心软了，程恪。”
他似乎是在叹息：“别忘了自已是在干什么，永远不要对怪物心软。”
程恪颓然地低下头，肩膀微动，却没有说话。
里面裴昭不再压抑的哭声不断在他的耳畔回响，像一根根细线一样缠绕住他的心脏，并不断收紧。
“我只是……”程恪停顿了好久，他想不到一个适合的词语来解释他现在的心境。
程恪道：“她们太可怜了，她们差一点就可以看到阳光了。”
“噩梦空间里面可不缺少可怜人，大善人要一个个救他们吗？”
程恪偏了偏头，看向慕时：“你今天怎么回事，像吃了炸药一样。我说一句你要反驳好几句。”
他挠了挠头：“我就是觉得裴昭姐妹俩很可怜，我想帮帮她们。你就当我圣母心发作吧。”
程恪转身离开，他现在处于透明的状态，谁也看不到他。
慕时看着程恪再次进了审讯室，略略垂头。
“最后一次提醒你了，不要心软。”
慕时眼底划过一抹笑意，猎物上钩。
——
对面的警察接了一通电话，脸上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他看了看苍白如纸的裴昭，抿了抿唇，躲避着她的视线。
“就在刚刚，你的父亲已经确认了裴煦的死亡是因为压力过大，所以才跳楼自杀。”
裴昭哽咽了好几下，才勉强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皱着眉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