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从未与他说过这些真心话，他本应该开心，可这真心话为何让他有一种窒息感？
姬青灵注视着他，沉默了一下，道：“小九，你愿意成为堂主，将立心堂继续延续下去吗？”
小九抬起头，第一次鼓起勇气看着姬青灵，道：“我愿意。”
“立心堂不仅是堂主的心血，也是小九的家，小九决不会看着它倒塌。”
小九哽咽着，却声音用力，带着一股决心。
姬青灵叹了口气，轻轻挥手，一块令牌就落在了小九的面前，同时还有一个须弥戒出现。
“小九，立心堂我就交给你，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了，碰到好的女孩就娶了吧，这个须弥戒中是我留给你的东西，就当做是你这些年付出的结果，也当做是我提前祝福你成亲的贺礼。”
小九看着面前的两样物品，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音，身躯微微颤抖着。
姬青灵转身，身影掠向天空。
当那道身影离去，小九终于忍不住猛然抬头，眼泪婆娑，一个大男人哭的无比伤心，他大喊：
“堂主，你还会回来吗？”
姬青灵的身影消失了，没有任何回答。
院子里只剩下小九的声音在回荡。
空中。
聂埙与姬青灵并肩站立，看着这一幕。
“小九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修炼尚有几分资质，我留给他的须弥戒当中有不少的修炼资源，若是他日有所成就，我们定有再见的一天。”姬青灵脸蛋上略带几分惆怅。
“不知不觉，我们也老了，若非境界所在，如今也到了花甲之年。”聂埙说道。
“眨眼即逝，这么多年仿佛镜中花水中月，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好在这梦终究是醒了。”姬青灵抓住聂埙的手臂，轻声道。
“与你相见的梦，我希望永远不会醒。”
姬青灵展露笑颜，令天地黯然失色。
“走吧。”
聂埙伸手一拳落下，虚空炸裂，法则之力将二人包裹，化为一道幽光射进了空间乱流中消失不见。
…
在一处无尽幽深之地。
漆黑的沼泽中，无数生灵在其中浮沉，他们都散发着灰白之光，最后缓缓沉去其中。
在沼泽旁的岸边，一个个黑毛生物露出了头，不断前进，最后一步步走出沼泽，踏上了陆地。
其中一只黑毛生物也慢慢的走出了沼泽，他抬起头，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黑毛下是一张苍白的面孔，与聂埙有着八分相似。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充斥着他的心头。
“主身…”
黑毛生物声音沙哑，赤红的眼中多了几分人性化的情绪，他仰头甩了甩身躯。
“你没死…我也没死…好啊，我还有机会。”
“你的气运，又何尝不是我的气运，我聂埙也不会死，我终将会成为你，成为族群举重若轻的大人物，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黑毛生物的气息开始增长，越来越强大，直到某一个程度才停了下来。
此时他的境界已经与主身齐平。
只是他依然没有拥有属于主身的剑道力量，甚至，他都不会用剑。
黑毛生物眼中露出暴戾之色，低吼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继承你的全部天赋，你的灵魂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因为这一点，他又怎么会在与主身的战斗中被碾压？
甚至需要族群派人协助他吞噬主身，可就是这样都没有成功，让族群不得不将主身灭杀，而他也同样陨落！
“元鼎！我一定吞了你，掌控元鼎！”
黑毛生物大步向前，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岸边。
…
三个月后。
无双王朝，帝都。
庞大的传送阵中出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青年一身白袍，面容陌生，但熟悉聂埙的人只要细看，就觉的与他有四五成的相似之处。
三个月时间让他的面容逐渐恢复了一些，照这个程度，大约半年他就会恢复从前的容貌。
旁边的女子戴着面纱，一身紫罗纱裙，在热闹繁华的帝都中，这样的女子太多了，丝毫不引人注目。
“好像比以前热闹了很多。”
二人走下传送阵，姬青灵四处打量了一下，不禁感慨一声。
她也在姬家待了几年，对帝都自然是十分熟悉。
聂埙同样在观察着四周，心中也感叹不已。
无双王朝不愧是人族最古老的王朝之一，这帝都大街上来往之人，连他都看不清深浅的人不在少数，以他如今的境界，他看不清之人都绝非普通超凡，至少也是一等超凡之上。
而普通超凡，数十人当中就有一个。
这种强者的密集度，他只在巡龙殿中看到过。
超凡都如此常见，大周天小周天更是满地走，随处可见。
在这里，路边的小摊主人也许都是一名超凡强者。
“我想起来了，如果没记错的，这几日应该就是十年一度的王朝种子战举办的时候，怪不得有这么多的超凡，还有许多年轻人来到这里，平常可没有这么多人。”姬青灵忽然说道。
“王朝种子战？”
聂埙一怔，顿时想起了一些往事。
他也是从王朝种子战中走出来的，夺得了前往天才战场的名额。
过了许久，这个名词再度出现让他略有唏嘘。
“我当年在这里也有幸做了一回王朝种子战的裁判，这里的天才的确远非我们那些偏远之地可比，还未进入天才战场就达到七星战力，乃至八星战力的人都不在少数。”姬青灵说道。
“这种战力，进入天才战场就可以称霸，可以到处寻找机缘了，的确有些人就是赢在了起跑线上。”聂埙感叹道。
他记得自己刚进入天才战场的时候，撑死了也就是六星战力，秦圣和大师兄更是只有五星，不过那时候对周围人来说，三个新人就能拥有这等战力已经十分出色了。
和这些古老王朝的弟子自然没有什么可比性。
“起跑线并非绝对，谁能想到小小的大赢王朝也能够冒出三个狠人，一个比一个强，更出现了你这个怪物，刚进来就把天才战场闹的天翻地覆。”姬青灵又嘻嘻笑道。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聂埙无奈。
“就是在夸你。”
姬青灵抱着聂埙的手臂，二人迅速融入了人流当中。
“姬家就在帝都的南城，那里是姬家的大本营，许多姬家弟子都生活在那边。”
姬青灵边走边说道，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小埙，要不你就不用跟我进去了，虽然现在没人能认出你，但你跟我在一块，若是姬家发怒，也许还会牵连到你，惹上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