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王都(2 / 2)

……

希维尔的喉咙像是被贴了一层碎玻璃,干裂的嘴唇像火烧一般灼痛。她需要清水,也需要食物的补给,而最近的城市便是面前的这座旧日王都,属于阿兹尔的城市。

她在伟大都城的金色门槛前停住了脚步,恕瑞玛旧日的伟大荣光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沉寂了千年的城市如今充满了生命的脉动气息。越来越多的部落和流民被鹰父的奇迹复生与许诺吸引,聚集到这座重新从黄沙中升起的古恕瑞玛都城中。每个恕瑞玛人都知道他们的帝国曾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但对于那些在黄沙中艰难求存的人来说,这份遥远的荣光喜忧参半,每当他们在运输淡水、挖掘水渠,或者为诺克萨斯和其他地方的人从事卑微的劳动时,都会回忆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那个遥远的黄金年代。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淡水、付出适当劳动就能获得的食物、能够抵御强盗团和沙暴的城墙的保护……来到王都之后,曾经卑微如蝼蚁的生活方式便一去不复返,这种美好如梦幻的生活,是他们在最美妙的梦境中也不敢想象的,于是这些恕瑞玛人也愈发地相信鹰父作出的承诺:恕瑞玛将会再度崛起,成为一个伟大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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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维尔踏过了城门门槛,那座高耸的太阳圆盘的阴影逐渐将她笼罩。戴着头盔的守卫,身上披着金红色的斗篷,沉默地注视着恕瑞玛的新来者。

她很漂亮,又带着一种刚硬的锐气,肤色是日光染成的浅棕,典型的恕瑞玛当地人,眼眸则是透亮的天蓝,比流淌过王城的江水更加清澈。盔甲没有覆盖到的地方,可以清楚地看到各种伤疤,活脱脱是一幅伤疤绘成的地图。这是一生拼杀所换来的,并且几乎都在前面。

都城里波光粼粼。雕像吐出来大股的水柱,全都只因为古代人的一声令下。

他治愈了我的伤,拯救了我的命。然后他就又回去重建那些神庙,用古代腔调吟唱着奇怪的语句。他在死寂的黄沙之城中自言自语。我必须尽快离开,说不定过一会那个法师又决定将一切都埋回地底 ——或者他突然觉得我欠他的。

在得知自己是阿兹尔的后代、具有飞升血统前,希维尔作为一名传奇雇佣兵闻名于恕瑞玛。她的父母都被强盗屠杀,像她一样的孤儿要想生存下去,就只能从当地市场中偷取食物、在偏僻废墟中搜寻值钱的器物。他们会探索扭曲的通道和被遗忘的密室,寻找任何值钱的东西,经常会为了最好的宝物而大打出手。

希维尔会带领其他伙伴深入地下,但很难保证能够发掘出本来就十分稀少的宝物,在被她信任的朋友麦拉洗劫一空以后,她就发誓再也不允许自己遭到背叛。从成长的经历中,她学到的唯一一点,便是不择手段地活下去。

因此在发现自己被阿兹尔所救后,她第一时间便远远地离开了,她不想与那个古代人扯上任何关系,对于古恕瑞玛的皇室血脉、阿兹尔在她面前完成的飞升仪式也没有任何兴趣,哪怕他展现出的神迹让她震撼不已。

养好伤,继续当佣兵赚钱,掌握自己的命运,就这么简单。

避开阿兹尔之后,希维尔观望了许多时日,发觉这座王都并没有再度陷落,反而还有愈发兴旺的趋势,那个鸟头人也没有找上自己带来麻烦。她逐渐放下心来,或许阿兹尔并非对她心怀恶意。

踌躇了许久,希维尔还是再度踏足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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