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什么信息。”黑老鬼走出了工作室,往洞府外走去。
被黑老鬼用纱布裹成粽子的小孩非常好奇朗月塞到黑老鬼手里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可惜黑老鬼给他捆得很结实。
于是这小子就在那石床上拼命挣扎。
“啪嗒啪嗒……”
像一条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站至洞外,一个玉简被黑老鬼递回了朗月手里。
七月的黄昏。
太阳已经藏进了西侧的山里,只能依稀看见些许被阳光揉成粉色的云。
“要说夜观星象。”黑老鬼指着东侧黑沉沉的天跟那些未被云层挡住的星星,“它最常见的作用就是看日期。”
朗月抬头望去,心猛然一跳,握着玉简的手缓缓收紧……
黑老鬼说:“你手上的那个,是今天。”
“那另一个呢?”
“是冬至。”
朗月低头看向手中的玉简,若非黑老鬼提醒,她根本不会抬头望天。
竟未曾发现今日的星象,是她从粱羽洞中背下的模样。
祂问:[怎么了?]
朗月眼睫颤了颤,只说[没什么]。
那晚,师徒两个都没记得给洞府里那条“砧板上的鱼”弄晚饭。
黑老鬼直接带着朗月摸去了崎谷西侧一个有小湖的山坳里喝酒去了。
这老小子喝多了话就会有点多,同朗月絮絮叨叨地将朗月“出征”后收的那些好的坏的徒弟都吐槽了一遍。
他讲徒弟从不带名字,张口不是“你离家之后我收的那个小子”就是“后来收的第三个丫头”。
“怎么就我有全名啊?”朗月笑着调侃道。
黑老鬼沉默了好久,干了碗酒,又笑了笑,“你天生剑骨,你特殊呗……”
“被挖了的。”
黑老鬼大腿一拍,“那不是更特殊了嘛!”
他呷着酒,望着湖水,抓了一把花生米。
朗月放下碗,给她师父斟满酒,没说话。
黑老鬼说谎了。
邪修都是骗子。
楚禧的名字是黑老鬼在楚禧从土楼里爬出来后才取的。
土楼里死掉的师姐就是师姐,朗月杀死的师妹就是师妹,现在还活着的师弟就是师弟。
只有在外游历的有一个叫“楚禧”的师兄。
是“楚禧”在前,“师兄”在后。
养小孩就跟养猫狗一样,取了名字就容易生感情。
而黑老鬼的徒弟大多数都死得很快。
他大概以前是取过的,又或是给他的徒弟排过行,后来死的人多了,就不敢取了。
可他总是记得那些小孩的,金丹修士的记忆力很好,他的语言精准到“后来收的第三个丫头”。
朗月大概是黑老鬼大彻大悟后收的唯一一个在出师前他就喊全名的小孩。
[他果然还是舍不得我死啊……]
朗月幽幽叹道。
发光汤圆:[你这是什么凡尔赛吗?炫耀你师父挺喜欢你的?]
不是啊。
我只是在感叹以后受伤了去丹青姨姨那里看病可以大胆地跟丹青姨姨他们沆瀣一气用力地坑黑老鬼的存款而已。
嘻嘻。
祂晃了晃,撇了撇“嘴”,你自己说的邪修都是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