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个没完还紧张地抬了抬屁股离了凳,他可不敢坐着跟朗月讲话。
朗月平视前方,端得一个“目中无人”,也不管他咳完没咳完,就这么直接问了:“说书的,花灯怎么做?”
说书人被朗月这没头没尾的问题搞得一愣,气还没捋顺就回朗月:“您是问制灯步骤?”
朗月不答,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说书的在这客栈摸爬滚打这些年,看眼色的本事那是炉火纯青,“一般分为:‘劈竹制骨、扎骨塑型、选纸、选烛、裱糊、阴干、绘灯’这七个步骤。”
朗月脑袋微偏,略微正眼看了他一点:“你桃花镇的桃花灯不是无骨之灯么?”
说书人一脸讪笑,摸了摸鼻尖,“小人惭愧,小人虽讲镇史讲了几十遍,却从未研究过这桃花灯的制作,只晓得书里记载的一般灯笼的制作……”
“要不……”说书的抬眸狗腿地看着朗月,“小人跑一趟,帮您问问话?”
朗月移开了视线,转身就走,“哦,算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阴晴不定。
客栈那昨夜里又被“仙人”踹坏的门发出刺耳的响动,却是书生带着一个老头从门缝中穿了进来。
看来是家里的婆娘被抓了,两老爷们那是起灶都不会,如今只能来这客栈搞点吃的。
朗月收回了视线就准备上楼,却被那郑姓的捕快一句“掌事”堵在了楼梯口。
她上下打量着捕快一番,“哟,捕快大人没被抓呢?”
郑捕头也不恼,只是笑着说:“亏得家妻贤惠。”
朗月抬手扶钗,“贤惠可不是什么好词。”
姓郑的假装听不懂朗月话里的意思,只瞥了朗月身后的祁预一眼,“张掌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行叭,就是你先回我个问题。”
“掌事的您说。”
“花灯怎么做?”
郑捕头犹犹豫豫,“砍竹子切丝?然后蒸干……再捆成球?最后糊纸?”
一旁的书生听着这一段,有些欲言又止。
朗月横了书生一眼,“想说就说。”
他犹犹豫豫。
朗月给祁预使了个眼神,示意他:给点钱诱惑一下。
祁预茫然。
朗月翻了个白眼,从袖子里摸了二两银子出来。
堂堂掌事的,还要自己给递小费,真掉价……
书生看着银子眼睛一亮,却又在抬眼看朗月时眸光黯淡下去。
后头那老头“诶呀”了一声就打算冲上来抢,朗月只是平静的手一抓一收,直接避了过去,独留着老头在一旁嘀咕,不用听清也知道那嘴里没一句好话!
书生尴尬地抠了抠脸,最后只得对朗月一礼,“郑捕头所言是寻常灯笼的制法,桃花镇的桃花灯有‘起样、绘纸、裁纸、剪纸、裱透光纸、针刺、开片、折痕、竖灯’等十余个工序。”(*)
朗月把碎银往书生身上一丢,“做一盏至少需要多久?”
书生道:“七天。”
朗月:[喏,凶手。]
发光汤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