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城东郊外四十里。
灵舟残骸中满是被摔得扭曲的尸体。
远处仙法仙术的轰鸣震得人精神恍惚。
李描提枪而立,面白如纸,汗液跟血水让他的手心变得滑腻,枪尖在缓缓下坠,筑基四层以下不过是比凡人多了些许耐力,仙法仙术学的还多是伤不了人的东西,真正能伤人的仙术,凭他的修为顶多只能打出一记而已,他如今已然脱力,地上的二阶聚灵阵不过只能让他避免因灵力枯竭而昏过去。
他额间的血口溢出一粒红,混着汗水跟泥沙,从眉骨爬向眉心再顺着鼻梁向下,自鼻尖挂落,砸进地里。
他的身后,仅剩五位同门……
段迟看着满地尸体四肢发软,找关系硬将自己塞进来的符慕灵缩在地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钱文俊抖着双手捏着一张防御符挡在两个“关系户”身前。
邹盐抱着好友的尸体哭得不能自已,她的身旁还躺着曾经给朗月递过止痛药的药师姑娘,不过可惜,那兔子一般可爱的孩子已经没了气息。
朗月平静地站在李描身后,给幸存者套下一个二阶防御阵。
系统早就闭上了眼,不然它定会感叹天骄易损,红颜薄命。
他们能活下来单纯是因为在灵舟坠毁时,他们离随行老师或是离朗月近。
三十步开外,五名黑袍人身旁弥漫着诡异的黑气。
“开阳城传送阵已封,天枢、玉衡、天玑据此上千里,至少有半日时间没人能打扰我们。”一名邪修笑道,“正道可真是放心,百名弟子只派了个金丹随行。”
他话音才落,一股强劲的灵力波动炸开,“嘭”的一声,从远处飞过来一具尸体——他们的随行老师此时已尸首分离。
“呀!你们的金丹也没有了。”
“哈……”段迟颤抖着找回了些许自己的声音,“哈哈……都死了……都死了!呜……呜……我也要死……都……呜呜……都得死……哈哈哈……”
他状若疯癫,引得五名筑基邪修齐齐向他看去,站在他面前的钱文俊抖得更厉害了。
黑袍人观赏着他的丑态,笑的肆意。
那名金丹邪修缓缓落地,看着李描身前不远处自己弟子的尸体挑了挑眉,“哟,小子不错,挺可以,竟然能杀了我一名徒弟。”
一名穿着黑袍的年轻人撇了撇嘴,“师傅,你太高看他了,只为了杀掉我们六兄弟中最弱的那一个,他就已经交了底。”
李描浑身紧绷,他的身后是手无寸铁的朗月,他却如芒在背,浑身泛着寒意。
人是朗月杀的。
当时灵舟刚刚坠地,他见一人袭来,下意识抡枪防御,不过三五回合便被拉乱了节奏,那黑衣人钻身入怀,李描大骇,下意识交了底牌,谁料那人只是虚晃,一侧一抖,直接闪开了李描抽干浑身灵力丢出的武技,李描只见眼角处寒光一闪,黑衣人手中匕首直冲李描颈脖而去,李描旧力刚去新力未起,心生苍凉。
却是这电光火石之间,他左肩后伸出来一只手抓着黑衣人的手腕往上一带,李描额间一凉,下意识往后跌退半步,那手只捉着黑衣人手腕一推一拐,锋利的匕首扎向了黑衣人自己的心口,她又握着匕首往后一拔,加速了黑衣人的死亡还造成了是李描杀了黑衣人的假象。
不过一次呼吸间,李描感受到了自己跟朗月的差距——士兵与天生的杀手。
他应该将他的后背留给战友,可是身后那人传来的气息,让李描清楚的知道,她随时可能会杀了自己……
朗月悄然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段迟。
系统想看又不敢看:[宿主你在干嘛?]
朗月微微歪了歪脑袋:[我在思考如果我拿出断雨有没有把握在杀了万法宗的五人后在金丹期邪修的手底下逃跑。]
系统:[宿主……他们是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