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皇后即刻暗示皓月吩咐太医令前来。皓月会意,不多一会儿便带来了太医令程据。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与诸位主子娘娘。”程据规规矩矩行礼道。
“程御医,你且仔细道来,昨夜穆惠庄太子所中之毒系何毒?”皇后在上首问道。
“回禀皇后娘娘,穆惠庄太子昨夜乃是中了上等的鹤顶红之毒,系御殿六尚二十四司最新研制调配出来。微臣已吩咐人将此物送去司药房,想来过一会便会有结果。”程御医磕头回禀,神色寻常,可见系见惯了如此意外。
皇后听罢,沉吟起来,随即问道:“楒薇,你既然如此机灵,本宫且问你:你可知晓那盘糕点系何人送去弄玉斋?”
楒薇出列,面色正经道:“回禀皇后娘娘,依着弄玉斋里头当差的小内侍回禀,此物系我家娘娘吩咐一名陌生的内侍送去的。为着我家娘娘素来对穆惠庄太子爱护有加,故而日常琐事皆由我家娘娘一力看管。说来奴婢曾亲口询问,弄玉斋里头一应宫人皆回应在此之前从未见过这名内侍。原本他们心中起疑,偏偏瞧见他举止自然,以为系我家娘娘新挑选的内侍,便让他进去了。穆惠庄太子彼时亦不曾多想,只当我家娘娘担心他夜里饿着了,便径直取来吃了。”
楒薇一番话,将一个无人得见的陌生小内侍扯了进来,叫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暗中猜测若果真有如此内御,她会系何人暗中指使?
刑部尚书问道:“那那名陌生的内侍呢?后来去了哪儿?”
楒薇回禀道:“回禀刑部尚书,依着弄玉斋宫人的说法,他放下东西便走了,从此销声匿迹,无人得知其消息与下落。”
正说着,方才依着皇后眼色出去的皎月入内,身后跟着嵇尚食与汤司药。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诸位主子娘娘。”嵇尚食与汤司药齐齐行礼道。
刑部尚书暂时停下了对楒薇的询问,示意她退至一边,径直开口问道:“嵇尚食、汤司药,你们可知皇后娘娘今日传唤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嵇尚食与汤司药磕头回禀道:“回禀刑部尚书,奴婢晓得。方才皎月姑娘已然在路上讲清楚了。”
“好。你们且仔细道来那味毒死穆惠庄太子的鹤顶红可出自你们司药房?”永巷令面色认真而严肃地吩咐道。
嵇尚食转向汤司药,后者一字一句回答道:“回禀皇后娘娘,此等品质的鹤顶红确实系出自司药房。然则多日前奴婢已然上报丢失了一些,不过少许。此事当日依着婉长贵妃娘娘的意思不过小事一桩罢了,无需理会。奴婢见婉长贵妃娘娘亦如此,便不再多言打搅您。”
一时间,诸妃的目光皆汇聚到我的身上。
记忆的齿轮在我脑海中如水车一般不停地转动着,我不过回忆片刻,已然想起来当日却有如此一事:当日,汤司药亲自将此事回禀与我,我不过念着许是她们那儿的人一个不小心,洒落在地一些而就此少了一些罢了,故而不甚关心,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眼见皇后与其她嫔御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我的身上,令我如坐针毡,少不得起身,将当日的情状一一回禀。
听我说完,皇后无奈而痛心,良久才问道:“六尚二十四司的人自然系办事稳妥之人,妹妹你入宫多年理当知晓此事,如何会这般不小心。再者,鹤顶红此物无需太多,只需要一指甲的分量,即可叫人魂归西天。”言止于此,说不下去,遗憾一声,叹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