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淑妃道:“若论起阮修仪,她从不曾诞育过。想来便是她一时艳羡,借着陛下恩宠,生出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念头来,故而贸然行此举,亦未可知。”
艾贤妃点点头,道:“淑妃妹妹所言不无道理。入御殿这些年,我亲眼见着她一步步登临至九嫔之位。固然位居平昭媛之后,到底得了陛下赐予的姓氏,如此独一份的待遇,亦该心满意足了。抑或系她遗憾膝下无子,故而意欲抢夺咱们的孩子?”言尽于此,停了话,令人不禁深深思量起这番话的重量。
“我于阮修仪之前承蒙陛下的恩宠。若非因着陛下的恩宠,只怕我会永远屈居人下,作一介小小的内御。如今,我晋为从一品帝妃之位,只怕出身东项豪门贵族的她心头有怨恨亦未可知。”折淑妃一壁细细思索着,一壁吐露话语。
“我入御殿这般久,倒从未见过她有如清歌、瑶姬你等这般得蒙圣宠的时候。想来便是两相比较之下,眼见陛下对自己不如对你这般在意,故而令她一时嫉恨过了头,铤而走险,做出如此行径?”艾贤妃亦细细思索着,大胆揣摩起来。
我点点头,应和着说道:“当日,琅贵妃专宠,而后便是昭敬敏长贵妃、我。待到后来,有了折淑妃与昭惇怡长贵妃。咱们得承圣恩之时,从未思量过无宠的她会是怎样一般心思。这御殿,我觉着便是一滩污水,搅混了里头所有嫔御的心性。只怕在如此恩宠之下,不仅仅有紫氏嫉恨咱们。只怕另有其她嫔御在虎视眈眈。”
“如今,听你一席话,倒叫我茅塞顿开。”折淑妃喟然一叹,点点头,表示赞同,补充道:“只怕那些人,碍于自己身份低微,故而不敢出手伤人——纵有此心,亦无此力。”
“如今,依着你们这般说法,我倒要好生看护青雀了。”念及如此可怖之事,艾贤妃微微恐惧地缩起了身子,仿佛此刻正处于冰天雪地的寒冬腊月,雪飘人间,寒冷刺骨,叫人打内心底颤抖、哆嗦起来。
一声‘青雀’可见她与太子之间的感情无以复加,故而这般从容自然地说出口。
折淑妃面上不由得露出后怕一般怯怯的神情,然则语气坚定道:“为善系我一生的性命,我必然拼尽全力去看护他。如若不然,我活在这冰冷的御殿之内,还有何意思。”
“说来我前几日得了陛下一番恩赏,只作夏日闲话。二位姐姐一同挑选一件带回去,方是我的礼数。”眼瞅着无话可言,寂静主宰了内殿,仿佛可以听到针落之声,我扯了别的话题,轻松笑着说道。
“何等赏赐?”她们面带疑惑而浅笑着,甚是温和柔美。
我笑着吩咐倚华取来一只木盒,打开一看,正是几把做工精美、甚为华贵的凉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