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相较往昔确实多了几件。”皇后若有所思,面容上闪过一丝遗憾与惋惜,“今日本宫一早起来,正在梳妆之时,秋紫得了消息回禀:安贵姬仙逝,陛下昨夜已然追谥为怀贵嫔,按妃位礼丧,一应丧仪皆交由本宫安排。”说着,眼角泪光乍现,不由得取帕拭泪,语气哽咽,“可惜了她这么好一个人,竟会因痨病而离世,当真叫人意料不到。”
与怀贵嫔一同出自东项的容贵姬、宁贵姬连连颔首,“妾妃代怀贵嫔多谢皇后娘娘关爱。”
温妃与慧妃见皇后愈加悲不可禁,赶忙劝慰道:“此事说来皆是怀贵嫔无福,与皇后娘娘有何干系?忧能伤身,若皇后娘娘因怀贵嫔一事牵动惆怅,致使缠绵病榻,岂非成了怀贵嫔的罪过?”
权德妃亦细心劝慰道:“皇后统辖御殿,众姐妹皆仰赖娘娘。若娘娘一朝身染病痛,于御殿之内有弊无益,还望娘娘为御殿众姐妹着想,好生保养凤体要紧。”
礼贵嫔应声附和道:“德妃娘娘所言极是。纵使怀贵嫔离世,到底咱们还得好生庆贺新春佳节。如今冬雪寒凉,北风冰冷刺骨,若娘娘一味伤心,只怕会有病痛折磨,叫陛下愈加心疼。”
听了此话,皇后这才慢慢止住哭泣之声。
夕昭仪冷眼旁观多时,眼见皇后神色恢复,忽而清凌凌一把出声道:“不知这样寒冷的季节,墨嫔会否如当日的琅贵妃一般,一朝断送性命,以告亡者在天之灵?”
贞贵姬闻言,碍于位分不敢多言,到底蹙起了眉头,甚为不悦。
婳贵妃更是冷哼一声,理所应当道:“墨嫔作恶多端,纵使一朝断送,亦属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面对婳贵妃如此不屑一顾的态度,夕昭仪如同在旁看好戏一般,嘴角一抹玩味的笑意,语气淡淡道:“话虽如此说,到底陛下不曾如当日对待琅贵妃那般心狠,不过将其贬为区区墨嫔,禁足在蕊珠殿内而已。想来陛下待墨嫔有几分旧情在。”
皇后静静听了半晌,嘴角浮出一抹淡淡如春风般柔软的微笑,“陛下历来多情。当日琅贵妃若不自寻死路,无人能奈她如何。今日墨嫔自然如此。只要她不存死志,陛下顾念旧情,绝不会要了她的命。”
“陛下与皇后素来仁德,到底皆是那些歹人心术不正,这才招致祸患。”昭贵姬转向皇后,面带尊敬之色。
昭贵姬素来不肯多言,今日难得主动出言,倒叫人耳目一新。
皇后略微诧异地说道:“难得见昭贵姬你主动出言。”
昭贵姬嘴角淡淡一笑,面容平和地娓娓道:“前朝有陛下满怀仁德治理天下,御殿有皇后满怀良善统辖诸妃,想来前朝御殿之间,定可见和谐之道。然则妾妃却想着,若怀贵嫔的丧仪办得格外简陋,非但失了咱们大楚御殿的颜面,亦会叫东项国主面上难堪。当日,四位妹妹历经千难万险、一路遥遥方抵达御殿,可见受了忒多苦难。此番怀贵嫔因身染痨病而死,若不大操大办,只怕会惹得天下人对皇后有所非议。”
容贵姬、宁贵姬颇为感动,深深颔首,叹服道:“多谢昭贵姬谏言。”
皇后面容颇为满意,“你素来寡淡不与人来往,今日之言可见你素日对御殿诸位姐妹有所了解。想来当日怀贵嫔与你时不时来往,亦有你们兴趣同在之处。你如此为人处世,堪与婳贵妃相较。”说着,目光转向婳贵妃。
此时,我略微有几分诧异:原来怀贵嫔与昭贵姬竟时不时来往,我竟毫无察觉。
婳贵妃嘴角微微一勾,画出一抹完美的弧度,颇为赞赏地看着昭贵姬:“昭妹妹素来心地仁厚,只怕与皇后娘娘亦可相提并论。若非为着不善争宠、家世低微,只怕不至于现在才掌一宫主位。”
折淑妃亦点点头道:“妾妃有幸与昭姐姐攀谈一二,可见昭姐姐才识不亚于蔡文姬。论其品格,堪与班婕妤相较。妾妃受益颇多。”
敛敏赞同着应和道:“昭贵姬自有昭贵姬的好处。”